直面創傷,書寫女性精神圖景——秦汝璧新書《后遺癥》南京首發
11月9日,青年作家秦汝璧的中篇小說集《后遺癥》新書首發式在南京舉辦。活動由花城出版社、錦創書城、當下語言工作室聯合主辦,邀請評論家何同彬、作家鄧安慶與作者秦汝璧展開對談,圍繞創作歷程、女性寫作、自由撰稿人生存狀態及小說藝術等議題進行深入交流。

《后遺癥》收錄了《后遺癥》《漩渦》《五十九度灰》三部中篇小說,實際字數約12萬。書名取自首篇作品,意在聚焦人物內心那些“看不見卻難以愈合”的精神創傷。秦汝璧解釋:“肉體傷口可以結痂,但精神創傷往往深埋心底,需要更大的勇氣去面對和療愈。”三篇小說雖各自獨立,卻在主題上形成呼應,共同勾勒出當代人,尤其是女性在家庭、社會與自我之間掙扎的精神圖景。

何同彬從女性寫作的脈絡切入,指出《后遺癥》前兩篇呈現出強烈的“逃逸感”——女性角色試圖掙脫日常秩序與性別規訓,在文學構筑的空間中尋找主體性,這樣就呈現出緊張的敘事感。他特別提到,《五十九度灰》相較于前兩篇,語言趨于平和,敘事節奏放緩,也讓讀者感到作者內心與世界緊張關系的緩和,也標志著其寫作進入新階段。

何同彬進一步提出,當代女性寫作正經歷從“想象的共同體”向“無用的共通體”轉變——不再依賴情感共鳴取暖,而是通過差異性建立更深層的精神聯結。“秦汝璧正在這條路上探索,她的寫作開始超越同類題材的重復,走向更開闊的文學空間。”
談及從職場轉向自由撰稿人的經歷,秦汝璧坦言這是出于健康原因的“悲壯”選擇:“我苦熬幾年,攢了一筆錢,決定寫完想寫的東西,哪怕只有一個讀者也行,錢用光就再回去上班。”未曾想這一寫便是多年。她強調自己并不追求嚴格的寫作計劃,更看重表達的自由,“但托卡爾丘克說得對,不寫作時,躺著也是在寫作”。

對此,同為自由寫作者的鄧安慶則提供了另一重視角。他指出,真正的自由寫作必須建立在高度自律之上:“我沒有拖延癥,每天必須寫作,無論狀態好壞。自由寫作者沒有周末,也沒有假期。”他依靠文學期刊的稿酬與后續版稅維持生計,并將每篇小說納入長期創作序列,確保藝術連貫性與職業可持續性。鄧安慶堅持“完成比完美更重要”,并以“扛鋤頭的農民”自喻:“哪怕內心另一個我在罵‘你根本不適合寫作’,我也要沉默地走向我的田地,把活干完。”
《后遺癥》并非傳統意義上的“講故事”,而是一部具有鮮明小說意識的作品。鄧安慶指出,秦汝璧的敘事風格體現在文章中有多處地方“硬剛”“直接”,敢于直接描寫身體的不堪與情緒的破碎,“這不是審丑,而是為了抵達真實”。何同彬也贊賞秦汝璧在《五十九度灰》中采用無過渡的視角切換,打破順滑敘事,迫使讀者主動參與意義建構。
現場讀者也圍繞女性角色的塑造、人物關系在日常生活之外的展現,文學與現實的關系等話題與嘉賓進行深度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