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聰贈鄒士方《昨天的事情》封面

丁聰在贈鄒士方《昨天的事情》一書扉頁上即興所作自畫像

漫畫大師丁聰自稱“小丁”，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在上個世紀50年代后期，那時他一度踅居北京西城一條小胡同中。我的一位姓董的小學同學恰與之同院為鄰，時常向我提起他。

上世紀80年代初，我在《人民政協報》主編副刊，請丁聰為報紙畫過幾幅漫畫，在各種文化場合經常見到他，到他府上訪見也有多次。那是在1986年，當時他正為《人民政協報》一位編輯畫漫畫像，他作畫很快，眼到手到，幾分鐘就畫出一幅，準確地抓住對象的特點加以夸張。我還拍了張照片。

丁聰曾為我畫過一幅漫畫像，朋友們都說像。我在發表拙文和介紹我的文章中配發過兩次，增色很多。可惜在后來的一次變故中原作下落不明，幸好還有復印件保存。

見不到本人，“小丁”也能畫。只要你為他提供一張照片，他就能捕捉到這個人的特點并畫出神韻來。1985年9月至1987年10月我應新聞界老前輩顧執中先生之命，兼任北京民治新聞專科學校副校長兩年。1988年恰逢民治新聞專科學校建校60周年校慶和顧老的90歲華誕，中國記協等單位聯合召開紀念會并編印一本紀念冊。我知道顧老過去同“小丁”很熟，就請“小丁”為顧老畫一幅像，以便編入紀念冊。“小丁”讓我提供了一張顧老照片，不幾天即寄來漫畫一幅，笑容可掬，令人忍俊不禁。對于“小丁”的畫技，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最妙的是丁聰1986年春贈送我一本他的諷刺畫集《昨天的事情》（三聯書店1984年版），他當著我的面在此書的扉頁上畫了一幅自畫像，不僅速度極快，而且神態逼真，一個笑口常開、寬容富態的“小丁”躍然紙上，使這本書成為一件絕無僅有的珍品。他笑瞇瞇地對我說：“你注意過我的簽名嗎？為說明我不過是個小人物，我把那個‘丁’字寫得很小。”

2003年9月5日上午我到北京海淀區昌運宮小區家里訪見丁聰，他為我的兩幅國畫題字，在一幅《戲曲人物》上題寫了“能來這兩手真不易”，在另一幅《古裝人物》上題寫了“很羨慕你能來這一手”。他邊寫邊對我說：“我不會畫國畫，所以從不參加筆會。解放初我擔任過中國攝影家協會的副主席，我的會員證號是002號。”當時他已87歲了，動作遲緩，走路慢慢地挪動。他畫室的墻上有黃永玉贈他的畫，過廳墻上有于非闇畫的荷花。

為紀念攝影藝術誕生150周年，1989年10月由中國攝影家協會和中央電視臺共同舉辦了中國攝影藝術節。我收藏有兩枚中國攝影藝術節的紀念封，除了請當時中國攝影家協會主席石少華，中國攝影家協會副主席吳印咸、徐肖冰、高帆、陳復禮、呂厚民、楊紹明、陳昌謙、袁毅平簽名外，我還請中國攝影家協會第一任副主席丁聰簽了名。

（作者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