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老奶奶年輕時候是蒸饅頭、做花餑餑的好手。她蒸的饅頭又白又胖，香甜暄軟，老爺爺一口氣能吃兩三個。她做的花餑餑栩栩如生，人見人愛，十里八村誰家有喜事都會請她幫忙。娶媳婦做精致貴氣的喜餑餑，生小孩兒做玲瓏可愛的小巧果，建新房做燕子歸巢、形形色色的小鳥……

后來，老奶奶上了年紀，眼花了，手不靈活了，幫她劈柴、生火的老爺爺也在一個寧靜的夜晚沉沉睡去，再也沒有醒來。老奶奶就不做花餑餑了，連饅頭也不怎么蒸了，有了大把空閑時光。

這天，老奶奶坐在炕頭上打盹兒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老爺爺回來了。老爺爺推開房門，笑吟吟地看著她：“老太婆，蒸鍋新饅頭吧。想吃你做的饅頭了，又香又暄騰的大饅頭。”“我也要，我也要，又香又暄騰的大饅頭。”突然，老爺爺身后探出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呀，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娃娃！小娃娃長得可真好看，水汪汪的大眼睛，紅彤彤的小嘴巴，皮膚又白又嫩，仿佛是用面團捏出來的。老奶奶越看越喜歡：“好，好，這就給你們做，又香又暄騰的大饅頭。呵呵呵，呵呵呵……”

老奶奶好久沒這么開心了，她笑啊笑，笑啊笑，笑聲從夢里飄到了夢外，笑著笑著就把自己笑醒了。

“是該蒸鍋饅頭了。”老奶奶起身下炕，溫水、和面，把面團捂在炕頭上，讓它們打著幸福的小呼嚕慢慢發酵，等面團膨脹到兩倍大，里面充滿快樂的小泡泡，就把它們拿到案板上，揉啊揉，搓啊搓，揉得又軟又滑，搓得又白又亮，然后團成一個個圓鼓鼓的小山包，再耐心等它們“長大”。

天剛擦黑，一鍋白白胖胖的大饅頭終于出鍋了。饅頭們中間還睡著一個胖乎乎的小面人。圓圓的小腦袋，圓圓的小臉蛋兒，頭頂上趴著兩個圓圓的小鬏鬏，和夢里的小娃娃簡直一模一樣！

“唉，”老奶奶捧著小面人嘆口氣，“你要是能陪我說說話該多好。”小面人似乎聽懂了老奶奶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老奶奶給她畫上彎彎的眉眼、紅紅的小嘴兒。她眨眨眼睛，咧咧嘴巴，甜甜地笑了，還脆生生地喊了聲：“奶奶！”

就這樣，老奶奶不再孤零零一個人，她有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孫女。老奶奶給小孫女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妞妞。

老奶奶可喜歡妞妞了，給她縫漂亮的小衣服、小鞋子，給她做精致的小點心、小玩具，教她數數、認字，給她唱好聽的兒歌，講有趣的故事……老奶奶又忙碌起來，每一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再也沒時間坐在炕頭上打盹兒了。

妞妞也很愛奶奶，陪奶奶說話，給奶奶捶背，趴在奶奶的膝頭聽故事，拽著奶奶的袖管蕩秋千……她咯咯咯地笑，她咿呀呀地唱，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快樂的小姑娘。她以為她會一直這么幸福、快樂下去……

直到一天早上，老奶奶破天荒地睡過了頭。妞妞想：奶奶照顧妞妞很辛苦，應該讓她多睡會兒。妞妞沒打擾奶奶，爬到窗臺上，一個人玩兒。翻花繩，扮家家，折手絹……玩了好一會兒，奶奶還沒睡醒。

妞妞有點兒無聊，就把小鼻子頂在窗玻璃上看外面的光景，看落到晾衣繩上的小麻雀，看搭在泡桐上的喜鵲窩，看一縷炊煙從對面的屋頂上裊裊升起，看一只花貓在西邊的墻頭上走來走去……看了好一會兒，奶奶還沒醒。

一縷金燦燦的陽光聚光燈一樣打在窗戶上，有些晃眼睛。這時候，奶奶應該吃完早飯，開始打掃房間了，她會先用抹布把桌子擦干凈，再把桌上的花瓶、糖罐、茶壺、茶碗，裝著她和爺爺照片的玻璃相框都仔仔細細地擦拭一遍。可是今天——要是妞妞悄悄把這些事情做完，奶奶醒來一定很開心。這個想法讓妞妞特別興奮，她找來兩塊小抹布，撅著屁股，在桌子上跑前跑后忙活起來。左擦擦，右擦擦，邊邊角角都擦到……擦茶壺的時候，壺蓋不小心碰到壺口，發出啪嗒一聲脆響，把妞妞嚇了一大跳，趕緊扭頭去看奶奶，還好奶奶沒動。她可不希望奶奶現在就醒，現在醒來就沒有驚喜了。

好了，完工！妞妞背著手在桌子上溜達一圈，對自己的勞動成果非常滿意。花瓶、糖罐光閃閃，茶壺、茶碗亮晶晶，桌子锃光瓦亮，一塵不染，好像比奶奶擦得還要干凈呢！奶奶看到一定會問：“咦，這是誰擦的桌子？擦得真干凈！”妞妞都想好了，她會假裝不知道：“是故事里的田螺姑娘吧？”嘻嘻嘻，真好！想想就開心。

妞妞跑回床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奶奶。她希望奶奶現在就醒。可是，奶奶的眼皮一動不動，睡得好香啊。妞妞挨著奶奶躺下，用小腦袋蹭蹭奶奶，奶奶還是沒反應。陽光已經灑滿大半鋪炕，這時候奶奶都該收起針線筐，準備做午飯了。妞妞一骨碌爬起來，搖搖奶奶的胳膊，撓撓奶奶的胳肢窩：“太陽曬屁股了，奶奶還不起床，沒羞沒羞！嘻嘻嘻……”奇怪，奶奶沒有睜開眼睛，沒有呵呵呵地笑，沒有刮妞妞的小鼻子，也沒有拉住妞妞的小手把她擁進懷里。妞妞覺得有些不對勁，趴在奶奶耳朵邊大聲喊：“奶奶——奶奶——起床了——”喊了半天，奶奶還是一動不動，奶奶的心似乎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得再也聽不到妞妞的呼喚。“奶奶，奶奶您怎么了？奶奶您怎么不理妞妞？”妞妞又急又怕，她搖晃著奶奶的胳膊。“嗚嗚嗚……”一種奇怪的聲音沖出喉嚨，妞妞哭了，這是妞妞第一次哭。眼淚流進嘴巴，咸咸的，澀澀的。

“別哭了，奶奶生病了。只有醫生能叫醒她。你現在應該立刻馬上去請醫生，而不是在這里沒出息地哭。”突然墻角傳來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是只小老鼠，正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朝這邊望。

妞妞覺得它說得很有道理，一骨碌爬起來，沿著炕沿滑下地，急匆匆向堂屋跑去。可是門窗關得緊緊的，妞妞拿它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怎么辦呢？妞妞急得團團轉，忍不住又咧開了嘴巴：“嗚嗚嗚，嗚嗚嗚……”“哭是最沒用的表現！”小老鼠搖頭晃腦地走過來。妞妞趕緊拉住它：“你一定能把門打開，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我當然——也打不開，”小老鼠慢條斯理地說，“不過，給我些時間，我能幫你在門上啃個洞。”“把門弄壞奶奶會生氣的。還有別的辦法嗎？”妞妞急切地問。“從我家洞府可以出去。不過，對我的兄弟姐妹們來說，你可是頓豐盛的大餐，恐怕……”怕妞妞誤會，小老鼠趕緊補充道，“別擔心，我不會吃你。我鼠小七跟它們不一樣，我是只有人情味兒的老鼠。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就是一家人，應該守望相助。”“那你可以幫我去請醫生嗎？只要能治好奶奶的病，我愿意做你的大餐。”妞妞揚起小臉，很認真地說。“不行不行，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他們會打死我的。”小老鼠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再說，我可不想吃你，我還想聽你唱歌、聽奶奶給你講故事呢！”

“那怎么辦？奶奶……”妞妞眉毛一擰，嘴巴一噘，眼看又要哭鼻子。“停！停！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我再好好想想，辦法一定會有的。”鼠小七背著手在屋子里轉起圈，一圈、兩圈……轉到第五圈的時候，它突然停下腳步：“有了！”它把妞妞拉到灶臺旁，指指黑洞洞的灶膛說：“這里有一條秘密通道，但是里面比黑夜還要黑，有可怕的黑煙油叢林、長長的黑暗隧道、長滿煙油的苔蘚、又高又陡的黑暗天梯。你怕嗎？”妞妞使勁咬了咬嘴唇：“不怕！”“它們把你變成一個又臟又丑、又黏又臭的小黑妞，你也不怕？”“不怕！”妞妞重重地點點頭，“只要能救奶奶我什么都不怕！”“好吧，祝你好運。”鼠小七不知從哪里拖來一根滑

溜溜的小木棍遞給妞妞，“這是我的寶劍，帶上它，關鍵時候會幫到你。”

妞妞打量著這把寶劍，不知怎么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過，給奶奶請醫生要緊，她可沒時間多想。就這樣，妞妞帶著鼠小七的寶劍，爬進灶膛黑洞洞的大嘴巴里。

灶膛里堆積著厚厚的草木灰，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每落下一步都會揚起很多灰塵，嗆得妞妞不停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哎喲！”突然，妞妞驚呼起來。她的一只腳踩進膛底的縫隙里，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瞬間撲騰起一片濃霧。“咳咳咳……咳咳咳……”妞妞咳得更厲害了，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眼睛也迷得睜不開了。“捂住鼻子、嘴巴。”還好鼠小七的聲音及時響起，“小心點兒，輕輕抬腿，慢慢落腳，試探著一步一步往前走。過了這一段就好了，里面沒有草木灰。咳咳咳……”看來這股煙霧威力不小，都飄到了灶膛外面。

妞妞聽從鼠小七的建議，輕抬腳，慢落步，試探著走，果然順利很多。很快，她來到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這里沒有陷阱，也沒有厚厚的草木灰，可是里面漆黑一片，仿佛一團化不開的濃墨，除了無盡的黑，什么也看不見。鼠小七說它只能送妞妞到這里，接下來得靠妞妞自己了。妞妞害怕極了，一顆心“突突突突”跳到嗓子眼兒，但是，為了奶奶，她不能后退。

“ 我是勇敢的小妞妞，什么都不怕……”妞妞揮舞著寶劍，大聲唱歌給自己壯膽。寶劍不時會碰到什么，掉下些片狀的、顆粒狀的東西，落在妞妞的頭頂上、肩膀上、手臂上。腳下也總是發出一些細小的咔嚓咔嚓的聲音，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聽上去格外恐怖。妞妞更使勁地揮動寶劍，更大聲地唱歌：“我是勇敢的小妞妞，什么都不怕……”

不知摸索了多久，眼前終于不再一片漆黑，頭頂上出現一個白色的小圓點，很小，但是很亮。“是黑暗天梯到了嗎？爬出去就能給奶奶請到醫生了吧？”想到這里，妞妞開心地差點兒跳起來。“妞妞加油！”她摩拳擦掌，準備一鼓作氣爬上去。誰知這天梯比鼠小七形容得還要可怕，不光又高又陡，上面還鋪著一層黏黏滑滑的東西，根本沒法兒攀緣，一上來就送了妞妞一個結結實實的大屁股蹲兒。“妞妞不哭！妞妞最棒了！”妞妞從地上爬起來，她不能認輸，再難也要爬上去，奶奶還在家里等著她呢。“呼——”妞妞深吸一口氣，重新舉起雙手。經過一遍遍嘗試，她的指頭都快磨禿了，終于能抓住天梯了，可是剛爬兩步，腳底一滑，又摔了下來。就這樣，也不知摔下來多少次，跌了多少個屁股蹲兒，頭頂的光亮逐漸大起來，像雞蛋那么大了，有碗口那么大了。

妞妞開心極了，剛要松口氣，“出溜”一下，又滑到了梯底。“哎呀！再堅持一會兒，只要一小會兒就能爬出去了。”妞妞又氣又恨，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眶里轉來轉去，眼看就要溢出來。“妞妞不哭，再來一次肯定能爬出去！”妞妞使勁抿住嘴巴，抬頭挺胸，重新站了起來……

一股涼風掠過妞妞的頭頂，一道強光刺痛妞妞的眼睛，妞妞雙手扒住洞口，雙腳用力一蹬，使出全身力氣，向上猛地一跳，跳進金燦燦的陽光里。這時候的妞妞渾身黢黑，仿佛剛從煤堆鉆出來，或在墨盒里打過滾兒，可是她一點兒都不介意。

妞妞左顧右盼，仔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屋檐下面連著一面圍墻，圍墻外有個柴草垛，草垛底下幾個小男孩兒正在玩彈珠。如果請他們幫忙，一定能很快找到醫生。“喂！”妞妞大聲呼喊，可她的聲音被風吹散了，孩子們根本聽不到。妞妞決定下去向他們求助。她小心翼翼地爬到屋頂邊緣，深吸一口氣，跳到墻頭上，再沿著墻頭走向草垛。妞妞的心在打鼓，妞妞的腿在發抖。她把自己想象成早上那只花貓，可她畢竟不是貓，走到草垛上方的時候，兩只小拳頭攥得都快扯不開了。妞妞閉上眼睛，向下一跳，跌坐到草垛上，草垛頂上有個斜坡，妞妞沿著斜坡飛快地向下滑落——“撲通——”“咕嚕嚕——”她重重地摔到地上，又打了幾個滾兒，停在一雙紅白相間的運動鞋前。運動鞋的主人是一個穿著藍色運動裝、濃眉大眼、看上去很調皮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也發現了她。妞妞剛想和小男孩兒打招呼，只見小男孩兒皺起眉頭，一臉嫌棄地說：“哪兒來的丑東西？臟死了！”一記“大腳抽射”，就把妞妞踢飛了。

妞妞在空中飛了好一會兒才落到地上。“砰——”這一下摔得可真結實，妞妞頓覺天旋地轉，趴在地上，半天才緩過神兒來。左屁股蛋兒上傳來一陣刺痛，回頭一看，原來是只花母雞正在啄她的屁股。花母雞伸出爪子，似乎想把她翻個個兒，再嘗嘗另一邊。妞妞趕緊爬起來。更多母雞圍過來，它們一邊跑，一邊咕咕咕地呼朋喚友。“走開，你們不能吃我！”妞妞趕緊去摸鼠小七送她的寶劍，這才發現寶劍早就被她弄丟了。還好不遠處有根小樹枝，妞妞眼疾手快，抓起樹枝，使勁揮舞。“奶奶生病了，我要去找醫生。”“咯嗒、咯嗒、咯嗒。”一不留神，胳膊上、肩膀上又中了幾口。“你們都走開！”妞妞拼命地喊。她還沒幫奶奶請到醫生，不能就這樣被母雞們吃掉。“走開，走開。等回來再讓你們吃，求求你們了。”“不行！不行！”母雞們嘰嘰咕咕，“誰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誰知道你會不會給野狗、野貓叼走。”

“汪汪汪，汪汪汪……”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黃狗沖過來，狂吠著把母雞們趕跑。妞妞知道逃脫母雞的追殺不代表安全。果然，大黃狗正在逼近她，還露出白森森的尖牙、紅彤彤的大舌頭。妞妞都感覺到狗鼻子里噴出的熱氣了。“大黃狗那么瘦，它肯定很久沒吃東西了。不，我不能被它吃掉！”妞妞騰地一下跳起來，使出全身力氣大喊道：“等等！”大黃狗愣了愣，好奇地問：“為什么？”“因為……”妞妞懇切地說，“大黃狗，我知道你很餓，可是你現在不能吃我。我奶奶生病了，要請醫生。你能帶我去找醫生嗎？等找到醫生，我再給你吃，好不好？”妞妞的聲音越來越小。大黃狗居然同意了。它眼神復雜地看著妞妞：“好吧，我答應你。”大黃狗蹲下身子，它好像想起什么，馬上又換了個姿勢，伸開四腿，趴在地上，下巴也緊貼地面，努力把自己的身體攤平。“上來吧，抱緊我。”妞妞爬到大黃狗背上。大黃狗一躍而起，馱著妞妞飛快地向村口的診所跑去……

大黃狗太瘦了，身上全是骨頭，硬邦邦的，硌得妞妞生疼。妞妞想，等找到醫生，她一定說話算話，讓大黃狗吃了自己。要是它愿意等一等，她會帶它回家，讓奶奶煮一大碗肉招待它。大黃狗幫了自己這么大忙，一定得好好報答，奶奶說過要懂得感恩。

在大黃狗的幫助下，妞妞終于請來醫生。但大黃狗并沒有吃她。大黃狗說，它以前和一位老爺爺相依為命，去年冬天，爺爺睡進村西頭的麥田里，再也沒回來，它變成了流浪狗。它不會吃妞妞，雖然它很餓，很餓。

醫生給奶奶打針、吃藥，費了很大勁兒才把奶奶叫醒。他說，幸虧妞妞及時去找他，再晚一會兒，奶奶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妞妞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于放下來，哇的一聲哭了。大黃狗的眼圈紅了，它由衷地替妞妞高興。當然，它也有點兒難過，因為它想起自己的爺爺，要是爺爺能醒過來該多好啊。躲在角落里的鼠小七也聽到了妞妞的哭聲，這回它沒嫌妞妞沒出息，甚至還覺得她的哭聲很好聽。

奶奶看到妞妞的樣子心疼得直抹眼淚。她幫妞妞洗了澡，修補了傷口，換上漂亮的新衣裳。妞妞變干凈了，不過沒有以前漂亮了，但奶奶還是像以前一樣愛她，不，更愛她了。

妞妞把鼠小七和大黃狗的事情告訴了奶奶，奶奶給大黃狗煮了一大碗肉，還決定讓大黃狗住在家里。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鼠小七和大黃狗成了好朋友，它們和妞妞一起陪著老奶奶，日子過得更快樂了。只是鼠小七和大黃狗經常吵架，大黃狗總嫌棄鼠小七賊頭賊腦，鼠小七老埋怨大黃狗“狗拿耗子”，讓妞妞傷透了腦筋。

對了，妞妞一直記得弄丟鼠小七寶劍的事兒，想賠它一把新的。奇怪的是，鼠小七堅決不要，一提起這事兒就支支吾吾、閃閃躲躲，似乎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不是它的性格呀！大家都很納悶兒。后來，這樁案子被大黃狗偵破了。

一天，奶奶發現她很喜歡的一雙黃檀木筷子不見了，那是爺爺送她的。大黃狗聽到后，馬上跑去儲藏間，把桌子底下的鼠小七揪了出來，那家伙正抱著一根筷子啃來啃去，精心“雕琢”。妞妞恍然大悟，怪不得它送自己的寶劍看上去那么眼熟！鼠小七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又羞又臊，恨不得把腦袋藏到胳肢窩里。奶奶卻說：“嗯，比起當筷子，我覺得它可能更適合當一把寶劍。”鼠小七愣了愣，“撲哧”一下笑了，妞妞和奶奶都笑了，大黃狗也汪汪汪地笑了。她們的笑聲像水波一樣在屋子里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