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作為“文學多面手”，高洪波涉足詩歌、散文、小說、童話等多種文類的寫作。在為成人寫作的同時，他兼容“大小”寫作，將目光放在兒童身上。在他看來，兒童是“最可敬的人類”，他蹲下來，以童心為筆，本著“兒童本位”原則，站在兒童角度，向快樂進發(fā)。在童詩中，他將愛心與幽默交織，生態(tài)與童心接通，時代與生活交融，通過有聲音的文字抒發(fā)兒童心聲，引導兒童成長。

關鍵詞：高洪波 現(xiàn)代童詩 生態(tài)童詩 時代童詩

“兒童是花朵，是初升的太陽，是最可敬的人類，他們的成長關系著國家民族的未來，為兒童寫作是一種光榮而神圣的使命。”1作為時代型詩人，高洪波立足現(xiàn)代社會，將詩心與童心結合，為兒童寫作。他筆下的詩歌承繼兒童文學的幽默書寫，具有輕快、風趣的美學特質。他以兒童的現(xiàn)實生活為土壤，將天馬行空的想象揉進兒童詩中，帶領兒童在現(xiàn)代生活中獨立發(fā)聲，讓兒童在天然生態(tài)中融入自然，在時代潮流中培育家國情懷，走向歡樂成長。

一、現(xiàn)代視域中的童心建構

在高洪波的兒童詩中，他“觸摸現(xiàn)代兒童的心靈，用現(xiàn)代觀念來觀照當代兒童生活”2。他切實從兒童角度出發(fā)，以兒童思維去質疑成人權威，對兒童思維中的世界進行探索，展現(xiàn)兒童對現(xiàn)代社會中的人、事、物天馬行空的想象，對現(xiàn)代社會中異化的教育方式提出質疑。《鵝鵝鵝》（1985）3作為高洪波早期童詩，順應兒童思維，坦誠吐露兒童真實心聲，極具兒童個性。駱賓王的《詠鵝》是大部分孩童接觸古詩歌的開篇，但孩童們是否對《詠鵝》有興趣，家長們其實并未了解。高洪波的《鵝鵝鵝》以孩童視角，活靈活現(xiàn)展現(xiàn)出兒童在被家長逼迫背詩時的真實內心寫照，讓小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沉浸地代入其中，與詩中的孩童共情。童詩寫出了兒童被迫學習的無奈，無法滿足父母期望的無助。即使不懂背詩的意義，但為了得到父母的夸獎，不被父母責罵，孩童們只能盡力背誦。沒見過鵝，卻要死記硬背與“鵝”有關的詩歌。“從此每當家里來了客人，我都要牽出這只倒霉的‘鵝’”以極具童趣的稚樸童語表明了孩童的無奈以及內心的不情愿。“更別說從那‘曲項’里，/向天唱出美妙的歌？！”讓活靈活現(xiàn)的孩童形象躍于紙上，問號和驚嘆號加強詩歌中表達的情緒，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仿佛與詩中的孩童面對面，聽孩童描述自己的驚訝與不解。“兒童文學作家的使命，除了把愛與美、真誠與善良向他們輸導之外，我個人的體會是：把歡樂還給兒童。”4“我不愿當什么‘神童’，/更不想靠‘白鵝’啄來糖果。/如果媽媽帶我去趟動物園，/那才是我最大的快樂！”直接袒露孩童內心真實而簡單的想法，以悖反心理，跳脫世俗教育的框架，站在兒童的角度，為兒童發(fā)聲，展現(xiàn)出孩子平凡而普通的快樂，控訴現(xiàn)代家長不顧孩子意愿，不顧孩童是否快樂，一味要求兒童學習進步以滿足自我期望的現(xiàn)狀，呼吁把快樂還給兒童。

前衛(wèi)的、從兒童出發(fā)的現(xiàn)代兒童觀是高洪波童詩中貫穿的命題。在童詩《懶的辯護》（2000）5中，高洪波以簡易線性思維讓兒童為自我申辯，從別樣的角度打破世人普遍認為的“貶義詞”的定義，直擊兒童內心，為“懶”辯護，讓兒童為自我發(fā)聲。在大部分人看來，《懶的辯護》這首詩更像是兒童在為自己找借口，“我最不愿意洗碗，/媽媽說我手懶，/我頂害怕珠算，/爸爸說我心懶”，這種行為能換來的只有父母的責罵與鞭打。但若以兒童的單純視角去看這首詩，我們便會發(fā)現(xiàn)兒童的可愛之處。天真的孩子們從多種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去看待事物。在他們眼中，不管是什么事，都不存在絕對的好壞，他們敢于表達自己與眾不同的看法，敢于想象，敢于跳脫世俗標準，以自我的理解去認識世間萬物。“我拿懶的種種好處，/向親愛的爸爸申辯。/他卻用勤快的巴掌，/對我的屁股進行磨煉！”貼近現(xiàn)代兒童真實生活場景，讓兒童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感同身受。“對我的屁股進行磨煉”以一種幽默的表達方式，展現(xiàn)出當“我”為“懶”辯護時，換來的結果——被爸爸打屁股，以此得出結論“懶并不受人歡迎”。“朋友，你可有正確的答案？”一句更是跳出文字，讓詩歌直接與讀者對話，通過發(fā)問，引發(fā)兒童讀者思考。高洪波的童詩對于孩童的教育是潛移默化的，他并不直接以枯燥乏味的陳述方式給孩童講各類大道理，而是通過極具個性的反叛行為及話語讓孩童代入詩中場景，保護兒童的獨立個性，在幽默中傳遞智慧與童聲。

除了觀念的現(xiàn)代外，高洪波的童詩還將童心與現(xiàn)代生活融合。在現(xiàn)代生活場景中，電視機、空調、冰箱等極具新時代特色的物件無處不在。在《十八英寸的哥哥》6中，高洪波將電視機擬人化，以童心賦予電視機生命，將它描述成孩子的親密伙伴。高洪波以俏皮的語調描寫“十八英寸的哥哥”，以跳躍的語言吸引兒童讀者，寫出現(xiàn)代社會中兒童與電子產品的“親密關系”及其相互陪伴時的生活狀態(tài)。童詩一開頭，并未直接點出“十八英寸的哥哥”就是電視機，而是逐步揭開“哥哥”的神秘面紗，先從“哥哥”的樣貌——方頭方腦開始介紹“哥哥”，然后提到哥哥“知識淵博”，再從“知識淵博”的體現(xiàn)說起，談到“哥哥”不停說話，還會唱歌，會請“我”看馬戲表演，會轉播足球比賽，會帶“我”到動物世界……當“我”困倦時，哥哥也能馬上沉默。“對啦，他就是彩色電視機，我那十八英寸的小哥哥。雖然有時不招人喜歡，卻也離不開我的生活”直接點明“哥哥”就是“彩色電視機”，直抒胸臆說明電視機在“我”生活中的重要性。“誰叫我沒有真正的哥哥，/領著我隨便去干點什么！/哪怕他厲害無比/我也會十分快活！”寫出了獨生子女生活的孤獨以及對兄弟姐妹的渴望。其后，作者筆鋒一轉，“沒有活生生的哥哥，有這么一個家伙，我的運氣么—也算不錯！”展現(xiàn)兒童樂觀積極，容易滿足的生活態(tài)度，寫出兒童簡單而純真的快樂。

“兒童是人類的童年身影，讓兒童和詩交朋友，讓詩意浸潤他們的心靈，讓詩美影響他們的品格，他們才可能擁有或進入一個闊大的、深邃的精神世界，成長為一個具有健全人格的孩子。”7為孩童寫作，不僅需要站在孩童的角度，以簡單易懂的話語描寫最樸實的快樂，還需要以一種幽默極具童趣的語言，吸引現(xiàn)代孩童閱讀。高洪波結合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神話傳說、歷史故事，通過現(xiàn)代化的語言，將其應用在現(xiàn)代童詩中，為傳統(tǒng)文化注入現(xiàn)代活力，讓傳統(tǒng)文化煥發(fā)出現(xiàn)代魔力。提供給兒童閱讀的童詩往往偏愛重復強調的韻律描寫，在《八仙過海》中，高洪波以極具韻律、朗朗上口的語言，結構相同的句式，夸張的描寫，讓孩童直觀地感受到詩歌中的動態(tài)美，感受到詩中所描繪的各路神仙的特色本領，在現(xiàn)代性童詩中領悟傳統(tǒng)文化中的故事魅力。

二、生態(tài)審美中的童心生成

兒童與自然天然的親密性賦予萬物靈性，“兒童沒有一個不是拜物教的，他相信草木能思想，貓狗能說話，正是當然得事”8。高洪波以純粹的生態(tài)審美觀觀照兒童文學，在童詩中，他構建自然風景圖，搭建兒童與自然之間的生態(tài)橋梁，書寫動植物，與各類生態(tài)環(huán)境對話。他秉持著萬物有靈的觀念，以平等的態(tài)度看待世間萬物，不隨波逐流，被刻板印象束縛。在《我喜歡你，狐貍》（1991）9中，“狡猾與欺騙”的狐貍搖身一變，變成了孩童喜歡的動物。高洪波從“陌生化”的角度書寫兒童對狐貍的看法，從孩童的視角去欣賞狐貍。“你是一只小狐貍，/聰明有心計”直白表明孩童對狐貍的看法。“從烏鴉嘴里騙肉吃，/多么可愛的主意！”抽離傳統(tǒng)文化中的道德倫理書寫，極具新奇性。在傳統(tǒng)文化中，“騙”是一個不好的行為。但在詩中，孩童將“狐貍騙肉吃”的行為合理化，直抒胸臆表達了對烏鴉自我吹噓的鄙夷。對烏鴉“丟失肉”這件事以“活該”二字評價，極具孩童個性。詩人依托孩童思維，想象狐貍吃到肉后的美麗姿態(tài)——漂亮無比。“尾巴像紅紅的火苗/風一樣掠過綠草地”生動形象地展現(xiàn)出狐貍矯健輕盈的身姿，極具色彩化的語言也讓狐貍的形象在詩中變得靈動起來。孩童大膽說出“我崇拜你，狐貍”，與成人的思維雖有悖反但卻符合孩童的審美。“狡猾是機智，欺騙是才氣”更是將孩童對狐貍的崇拜之情展現(xiàn)到極致。“不管大人怎么說，/我，喜歡你。”以一種獨立的姿態(tài)，表達孩童的包容性聲音，強調兒童對于不同動物鮮明的情感態(tài)度與獨特的看法。

高洪波打破世俗偏見，將動物們都看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從動物生命原初主體出發(fā)，給予它們尊重，給予它們關懷。在《大灰狼，別怕》10中，他與鐵籠中的大灰狼對話，展現(xiàn)鐵籠束縛下動物的悲涼處境，引人同情。在高洪波心中，動物與人類同等，有著獨立性，是有著各種情緒的個體生命。詩中有著許多兒童從小耳熟目染的故事，“你在童話故事里，/那么威風和可怕！/吞掉過小紅帽，/欺負過小山羊，/還吃過/小白兔的爸爸/小花鹿的媽媽。/你的胃口真好，/把美麗、善良、天真/連同說謊的放羊娃/一口全吞下。”通過互文的形式，展現(xiàn)大灰狼的邪惡形象。“你在鐵籠里打盹，/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像塊灰石頭，/在靜靜地風化”，道盡了困在牢籠中被限制自由的大灰狼的落寞處境與苦楚，引起孩童的同情。“可是現(xiàn)在你躺著，/連眼皮也懶得眨。/更別說露出牙齒/再搖搖蓬松的尾巴”，讓現(xiàn)實中被關在鐵籠里的頹敗的大灰狼與童話故事中吞食過無數(shù)生靈的威風可怕的大灰狼形成的鮮明對比。“大灰狼，別怕，/我知道，那全是童話。/其實，你沒那么壞/本領也沒那么大！”詩人拋開固化思維，讓兒童有獨立的判斷。善良的孩童向大灰狼投去憐憫，站在公正的角度，為大灰狼正名，為大灰狼辯論，鼓勵大灰狼。哪怕在生活中接收到的對各類生物的評價褒貶不一，高洪波在詩中仍激發(fā)孩子對各類生物的同情，鼓勵孩童堅守自我的看法，以平等的態(tài)度對待世間萬物，保持孩童純真的童心。

高洪波轉換視角，從動物的眼睛出發(fā)書寫生態(tài)童詩，這些童詩“在傳遞出了生命原初的混沌感和神秘趣味的同時，當然也具備了人類心目中的‘童趣’”11。動物文學《一根狗毛一首詩》，以親切、幽默的筆調歌唱了寵物犬大咖，真實再現(xiàn)小狗的生命體驗。在《星期天是什么天》中，高洪波從小狗的視角出發(fā)，表達小狗的困惑“星期天是什么天”。也許在動物的世界里，對人類社會定義的時間順序感知并不強烈，但作為動物，它們往往更能把握天氣的變化，“作為一只小狗/我只知道下雨天/刮風天、陰天和晴天”12。高洪波從動物的真實生活出發(fā)，以寫實性的語言描寫動物眼中的世界。對兒童讀者來說，與動物天然的親密感讓他們更能與小動物們“感同身受”。詩人通過動物的視角發(fā)問，以新奇的體驗視角展現(xiàn)“星期天”的與眾不同。詩人結合自己跟小狗的交往，將其延伸到兒童的生活，表現(xiàn)星期天對兒童、小狗的天性釋放意味。他以童趣的動物文學表達，從動物的成長體驗映射孩童的成長，通過對生命的觀察，引領孩童培養(yǎng)和諧的生態(tài)動物觀，熱愛生活中的一切。在高洪波詩集中，他還將各類動物擬人化，將動物之間的交際投射到人類世界中的社會交際，展現(xiàn)生活中的智慧，給予孩子警示。《小松鼠拔牙》中，貪吃又貪玩，討厭刷牙洗臉的小松鼠嘗到了教訓，為自己沒有保護好牙齒，沒有養(yǎng)成衛(wèi)生習慣而后悔。

除了對動物的描寫外，高洪波還描寫了一系列與自然環(huán)境有關的生態(tài)兒童詩。在《大海和孩子》13中，高洪波通過孩子與大海、地球的對話，展現(xiàn)世間萬物的充盈活力。孩子、大海和地球三方，賦予了整個大自然活力。孩子以童真的眼光向大海發(fā)出疑問——“大海為什么不安靜？”大海以擬人化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回復孩童的疑問——因為他像個小娃娃住在地球媽媽編織的搖籃里。地球溫柔地與孩子和大海對話，告訴他們“生命的永恒/在于不息的追求和運動……”地球的發(fā)聲極具鼓舞性，讓孩子和大海都感受到蓬勃生命活力的重要性，呼吁他們以充盈的活力讓大自然繁榮興盛。在祝愿中，高洪波借由地球發(fā)聲，讓孩子、大海、地球混為一體，讓世間萬物混為一體，闡釋“天人合一”的生態(tài)意識，編寫生命的意義。

三、時代節(jié)奏中的童心追尋

作為一個極具時代人文關懷的兒童詩人，高洪波常常將童詩立于時代的潮流之中，通過一些時代的實事，以輕盈的筆調書寫宏大的話題，表達對那些為人民美好生活負重前行的人的敬意與謝意，歌頌祖國的繁榮昌盛，書寫對世界的愛。

《常青藤》14一詩以常見的植物常青藤為主要描寫對象，以象征的意義，寫盡對哨所衛(wèi)兵的敬意。看似平凡普通的常青藤，有著無限的作用。詩人以哨所叔叔們說的“常青藤離不開哨所”反襯，其實是祖國的衛(wèi)兵們離不開常青藤。常青藤為什么受歡迎？“我”在哨所叔叔們那并未得到答案，但在爸爸那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原來瓶中的藤兒，幫助過叔叔們潛伏追蹤。叔叔們用它編成偽裝帽，汗水滋潤這頑強的生命。”它頑強的生命象征著邊疆哨所的叔叔們的生命。他們頑強堅守在邊疆，為哨所立下戰(zhàn)功，讓人欽佩。常青藤也象征著祖國邊疆的哨所衛(wèi)兵們，永遠茁壯，永遠常青。“一定！一定！”包含了詩人對邊防哨所衛(wèi)兵的祝愿，包含著詩人對他們的欽佩，包含著詩人對祖國邊防安全的祝愿！除了《常青藤》外，《望遠鏡里》《今天》《軍鴿》《蕉苗》《爸爸的哨所》等詩也從軍旅題材出發(fā)，以保衛(wèi)邊防的衛(wèi)兵們、軍人們?yōu)橹行模诤推侥甏桧炈麄兊姆瞰I，唱響邊防之歌。

在新冠病毒肆虐的時期，高洪波還從孩童視角敘寫疫情。在《立春的味道》15中，高洪波把抽象的節(jié)氣化為具象化的味道，以平敘的語調，寫出了立春時孩童對春天的向往，對父親的思念。春天是什么味道？春天本是充滿快樂、活力的季節(jié)，但在病毒肆虐時期，春天的味道變得不一樣了，除了春餅的味道外，還多了酒精、醋、藥水的味道。透明的春餅散發(fā)著春天的氣息，勾起孩子們的饞意。春天，本應該是讓孩子們肆意玩耍的季節(jié)，但在疫情時期，孩子們只能被迫待在家里，在家里悶著與病毒“躲貓貓”。當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童年生命受到了束縛，孩子們對春天的向往情緒達到高潮。隨后，詩人將童詩中的場景轉換到在抗疫一線奮戰(zhàn)的解放軍爸爸。“爸爸爸爸我替你吃春餅/還有，小貓正等著你的懷抱。”不僅是孩子與爸爸的尋常聊天，也是孩子對爸爸的思念的體現(xiàn)。當病毒肆虐，解放軍們毅然決然奔赴抗疫一線，他們將國家、人民置于自己之上，《立春的味道》不僅表現(xiàn)了孩子對春天的向往以及對父親的思念，還從側面頌揚了抗疫工作者的奉獻。

高洪波童詩中還有對祖國發(fā)展繁榮昌盛的歌頌。《你好，立交橋》16作為獻給建國三十五周年書寫的童詩，以兒童的目光描寫雄偉的立交橋，描寫祖國的發(fā)展。“我”與與“我”同歲的立交橋，在祖國的繁榮昌盛中日益成長。立交橋的發(fā)展，展現(xiàn)著祖國的飛速發(fā)展，作為祖國的兒子，“我”十分驕傲。望著立交橋，民族榮譽感、國家榮譽感在孩童心中油然而生。作為首都，北京的發(fā)展讓人欣喜，孩童生活中出現(xiàn)各種“新朋友”都讓孩童歡喜、熱愛。時代的潮流推動立交橋的發(fā)展，也意味著祖國在時代潮流中的發(fā)展。“我”與立交橋一同成長，“我”與祖國一同成長。立交橋的發(fā)展也推動了祖國的發(fā)展，立交橋上一切的人、事、物，都是祖國繁榮昌盛發(fā)展的體現(xiàn)。在當下，祖國的繁榮發(fā)展、立交橋的發(fā)展引發(fā)兒童思考如何在祖國前進道路中為祖國的發(fā)展添磚加瓦。“你好，立交橋。/立交橋，你好。”不僅是兒童在跟立交橋打招呼，還是兒童與日新月異發(fā)展的祖國問好，與祖國對話，歌頌祖國的繁榮昌盛。

在當今全球化世界中，高洪波還立足世界，透過“兒童的眼睛”描繪社會話題，將智慧與人情結合，展現(xiàn)出社會關懷。在《非洲，我們?yōu)槟隳季琛?7中，高洪波結合社會實事，發(fā)出呼吁，以兒童詩的形式為非洲發(fā)聲。他結合世界熱點話題，將關注點放在非洲。兒童們通過暖心行為來溫暖世界，在北京火車站莊重的募捐，讓人欽佩。非洲干旱是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為了幫助非洲伙伴，善良的兒童們甘于貢獻自己的錢，去幫助自己的同齡人。“我們把一張張紙幣/一枚枚鎳幣，/我們把爸爸給買小人書的錢/媽媽讓買冰激凌的錢/爺爺叫買小足球的錢/奶奶叫買新書包的錢/全——部——捐——獻！”大家雖互不相識，但大家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之上，孩童的善良讓他們甘愿放棄小人書，放棄冰激凌，放棄小足球，放棄新書包，無私貢獻。“大肥豬哭了，小白兔哭了，泥娃娃也哭了”以形象的比擬，將孩童們打碎存錢罐為非洲募捐的場景描摹得繪聲繪色。在苦難面前，孩子們通過自己微小的努力，凝結成大的援助，為非洲孩子們送去屬于中國孩子的關懷。“非洲，我們?yōu)槟隳季瑁?非洲，我們也為自己/募集珍貴的情感。/懂得同情與奉獻，/才能純潔而勇敢，/我們的心靈會很富有/擁有一條愛的靈泉。”這不僅僅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募捐行為，還是對孩童情感的教育，讓孩童在奉獻的同時，收獲愛與純潔，收獲富有的心靈溫暖。

金波認為“高洪波是‘抱起未來和希望’的人。”18高洪波接通童心，站在孩童的角度，以“兒童本位”為兒童寫作，呵護孩童純潔的心靈，引領兒童蓬勃成長。詩心與童心在高洪波兒童詩中互相成就，他幽默風趣、親切友善的筆調，讓童詩煥發(fā)著無限的生機。他立足時代發(fā)展、面向生態(tài)議題、通過現(xiàn)代化話語敘寫童詩，讓童詩在時代的發(fā)展中歷久彌新，讓在時代中成長起來的孩童們在童詩中找尋自我的影子，感受率真爛漫的童年生命成長。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社科學術社團主題學術活動資助項目“百年中國兒童詩演進與發(fā)展研究”（項目編號：20STA065）的階段性成果]

注釋：

1 謝玲：《讓童年充滿愛的歡樂——訪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兒童文學作家高洪波》，《閱讀》2010年第Z2期。

2 譚旭東：《高洪波兒童詩的現(xiàn)代探索》，《承德民族師專學報》2002年第4期。

3 9 10 高洪波：《我喜歡你，狐貍》，湖北少年兒童出版社2006年版，第88—89、11—12、3—4頁。

4 13 14 16 高洪波：《高洪波兒童文學集》，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2003年版，代序，第563—564、562、200、286—288頁。

5 6 17 高洪波：《高洪波文存.兒童詩卷》，山東教育出版社2018年版，第374—375、388—389、397—399頁。

7 高洪波：《為兒童的詩歌》，《文藝報》2007年12月31日。

8 周作人：《兒童文學小論》，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201頁。

11 徐魯：《高洪波兒童詩集〈一根狗毛一首詩〉：聽見與發(fā)現(xiàn)》，《文藝報》2021年9月22日。

12 高洪波：《一根狗毛一首詩》，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18頁。

15 高洪波：《立春的味道》，青島出版社2021年版。

18 《高洪波：用文學“抱起未來和希望”》，《文藝報》2011年12月9日。

[作者單位：蘭州大學文學院]

[本期責編：鐘　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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