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共同完成了一個歷史使命——人在文物在”
祝勇,作家、紀錄片導演,現任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故宮文化傳播研究所所長。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血朝廷》,散文集《故宮的古物之美》《故宮的古畫之美》《故宮的書法風流》《在故宮尋找蘇東坡》等。曾獲郭沫若散文獎、朱自清散文獎、豐子愷散文獎等
李雷,北京人民廣播電臺新聞廣播《編輯部的故事》主持人
《國寶》,祝勇著,人民文學出版社,2025年1月
《國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性格的,寫人物時很多平時的積累會慢慢煥發出來
李 雷:你之前對故宮文物南遷的史料進行了長時間的收集和整理,創作了《故宮文物南遷》這部非虛構作品。新出版的《國寶》是一部小說作品,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計劃針對同一個題材創作一部虛構作品的?
祝 勇:其實在調研和寫作非虛構作品時就萌生了寫小說的念頭,因為很多東西,非虛構作品里容納不了。《故宮文物南遷》寫了700多頁,滿滿當當,已經做到盡可能的翔實,但這部作品更多的是構建這段歷史的事實,講明白故事,人的情感、命運在其中施展不開。所以在寫作過程中,尤其在實際探訪、研究史料時,包括跟莊靈老先生、梁金生先生等南遷故宮人的后代聊天時,我常常會想他們這些當事者經歷了怎樣的心理歷程,他們有什么樣的命運,我覺得這值得表達和記錄。
李 雷:因為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在經歷那段歷史的時候,每個人內心一定會有激烈的碰撞。
祝 勇:是的,我在尋訪過程中常常想,那一代故宮人遭逢國破家亡的時代,如果是我們遇上故宮文物南遷,會有怎么樣的感受?要設身處地去想。而且他們遇到了數不清的困難,日軍的破壞、威脅,國民政府的統治……如易培基盜寶案,我在《故宮文物南遷》里寫過,在這部小說里也有著重書寫。區別在哪?《國寶》里更多講的是人的命運和人的情感,易培基是怎么想的,他的命運、性格是怎樣的,在歷史中的處境和選擇是什么……沒有太多史料,我也不可能跟他做訪談,只能通過一定的虛構、想象來完成。《國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性格的,他們并非十全十美,但共同完成了一個艱難而神圣的歷史使命,那就是——人在文物在。
李 雷:你剛才講到要寫有血有肉的人,寫南遷過程中人的故事。當然整部作品還是以故宮文物南遷作為主體線索的,你在小說里塑造了一個非常典型的人物那文松,這個角色很有意思。開篇的時候他到了神武門,要找故宮博物院首任院長易東籬,結果因為長時間饑餓,沒說幾句話就倒了下去。他還有個特長,就是在繪畫作品、文物鑒賞上眼光犀利,最后也承擔了故宮文物南遷的很多重要工作。那文松這個角色感覺是很多人的集合,對于這個人物,你在創作時是怎么考慮的?
祝 勇:以這個題材創作小說和非虛構作品有很大的不同,非虛構是把南遷這個故事直接“端出來”,跟大家講清楚這個事情,但小說不是把這個過程再重復一遍,小說必須有一個敘事體系,一個從頭到尾的封閉敘事。這個敘事以南遷為背景,其中要有人、有故事,所以就需要構筑矛盾,然后捏合形象,這個形象必須高度集中,用生活中的素材和歷史的素材錘煉而成,那文松就是這樣。所以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對等關系,小說必須符合文學規律。那文松這個形象確實集中了很多人物的素材,比如蕭襄沛等,其實史料里相關的表述并不多,我結合了很多人的素材,通過文學的手段寫了出來,那文松實際上是一個復合體。
李 雷:在《故宮文物南遷》當中還有一個人叫吳瀛,我覺得那文松身上也有吳瀛的影子,易培基找到吳瀛,希望他能夠擔任故宮文物南遷第一批文物的負責人,乘火車一起走。開始吳瀛不同意,易培基還去吳瀛家里做工作,后來吳瀛最終做出決定,說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其實小說中,那文松也是這樣的,開頭他在一個下雪的晚上告別妻子,然后踏出門去。
祝 勇:開頭這段,我很喜歡。“不管過去多少年,梅遇影依然清楚地記得,丈夫那文松在薄暮中走出家門的那一天,是民國二十二年,公元1933年2月5日,丈夫一只腳踏出門檻時,突然扭過身,握住她的手說,我把這批文物送到南京,說話就回來了,最多半個月。說完就走了,此生再也沒能踏進這個門檻。”
這段話所塑造的人物實際上是有原型的,一個是莊尚嚴先生,即莊靈的父親。他是老北平人,也是第一批護送文物去南京的,1933年2月5日晚離家,2月6日從正陽門火車站出發,從此越走越遠,后來莊尚嚴先生擔任了臺北故宮博物院副院長,1980年在臺北病逝。莊靈先生跟我講,父親病逝時留在人世間的最后兩個字是“北平”,他離開后再也沒能回到北平。還有故宮博物院的梁金生先生一家,他們一家幾代人都見證了文物南遷,兒子在南遷過程中結婚,又有了第三代人,一幫小屁孩兒跟著往南走,后來一家人分散居住在海峽兩岸,直到上世紀90年代才取得聯系。所以我開頭的部分有梁家的影子,甚至還有故宮博物院以前的副院長單士元老先生的影子。通過各種不同來路的人物和史料,那文松的形象逐漸豐富飽滿起來。
李 雷:所以我們能夠從那文松的身上看到很多先賢的影子,這也是一個典型的文學形象誕生的過程,剛才你說這個形象要建立在一個真實的大背景基礎之上,還得是一個文學形象。他的典型性還有一點在于,那文松的弟弟當時在上學,那文松到南京跟弟弟見面后,弟弟說要當兵,要去上陣殺敵,而那文松的父母也是慘死在日軍刀下的。
祝 勇:是這樣的,國仇家恨都有。
李 雷:那文松的妻子梅遇影,她的父親是一個古董商人,最開始他出場的時候透著一點古董商人的小聰明,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隨著故事的深入,我們發現梅遇影父親的形象越來越豐滿,包括他在故宮文物南遷過程中,對于文物怎么打包,怎樣保護,出了很多主意。這個形象是不是也建立在很多真實的北平古董商人形象基礎之上?
祝 勇:對,有這些形象,但更加零散、分散。這本書調動了我的很多記憶資源,尤其在塑造人物的時候,臨時抱佛腳是不行的,寫人物時內心深處很多平時積累的東西會慢慢煥發出來,逐漸發酵成筆下的形象。小說不是概念,必須通過大量的細節展示出來,讓讀者通過故事和細節觸摸到人物。
李 雷:這些積累是怎么形成的?
祝 勇:主要是讀書,因為我是一個歷史愛好者,也是一個研究者,我讀書的量非常大,什么書都讀,跟中國歷史、傳統文化相關的居多,同時閱讀論著、社科文獻、回憶錄、日記和書信等都比較多。我會專門購買、閱讀書信和日記,這不是為了寫東西,而是本能地愿意了解這些,對歷史的了解最好事無巨細。幸好有些人非常注重細節,像巴金先生晚上和幾個文友吃飯喝酒,人員、菜單等都要記下來,他的文獻意識是很強的,遇上這樣的作家和學者特別幸運。比如梁漱溟先生的日記,早上在哪吃早點,早點吃什么,然后怎么轉圈去故宮看展,從哪個門進哪個門出,路怎么走都記得非常詳細。字里行間記錄了很多歷史的細節,很多東西看起來似乎沒有意義,但一旦成為歷史就特別珍貴。很多我們認為司空見慣的沒什么價值的東西,一旦經過時間淘洗,就變得有價值,變成了歷史的一部分。
李 雷:剛才你在講《故宮文物南遷》時也講到,比如像易培基先生之類的很多人,在史料中可能沒有講他的性格,很難從私人的東西中發現他的喜怒哀樂,那么你在《國寶》中是怎樣塑造故宮博物院首任院長易東籬的?
祝 勇:這個人物必須得有性格,有性格、有血肉,這個人必須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易東籬這個人物形象以易培基為原型,但是不能劃等號。小說中的易東籬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比較自負,不太注重小節,但在面對故宮文物南遷的事上,堅持一定要把這事干好,對得起院長的職責,對得起全國百姓。但即使你干的是好事,也會引起別人的爭議,比如有人會給你使絆子,有人會不認可,等等。對這些他從來都不在乎,他的精神底色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他常常忽略陰暗的東西。這是我塑造的他的個性,是我心中的易東籬。別人可能不同意,或者說現實中的易培基可能不是這樣的,但這是一部文學作品,我通過這部作品完成了我對歷史的想象。
在史料基礎上另建一條線索,這才是真正的小說的線索
李 雷:那你在創作這部小說時,是開始就已經有一個完整的大綱、規劃,還是一邊寫一邊構思?
祝 勇:是這樣的,我寫小說基本一開始沒有嚴謹的大綱,只有一個大概走向,《國寶》也是如此,我不想把故宮文物南遷的歷史重復一遍,而是要在豐富的史料基礎上另建一條線索,這才是真正的小說的線索。
這個大的走向聚焦于一個家庭,這個家庭越想團圓越團圓不了,這是我一開始定下的方針。這個家庭主要是那文松、梅遇影夫婦,和他們的孩子那小福,夫妻雙方還有兩個老人,再往上還有祖輩,這是三代人的家族史。實際上,我把個人經歷也融進了小說中,我家就三口人,父親、母親和我,但這三口人幾乎從來都沒團聚過。因為我父母是軍人,聚少離多,母親因為身體原因一直住在大連的一個療養院里。我出生在沈陽,從小被父親帶大。等我上小學時,母親回來了,父親又調走了,軍人基本上是打起背包就出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從小學到高中的十年,我跟母親一起生活,等于父母接力帶大了我。然后就是去外地讀大學,在北京工作,一直到今天。這段經歷我投射到了那文松、梅遇影和那小福身上,在抗戰的大歷史下,一個普通家庭的命運就這樣被時代改變,梅遇影忠孝不能兩全,夫妻之情也不能兩全,很多東西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這就是人在大歷史當中的無力感。
這個大線索確定下來,我在非虛構作品快寫完時準備寫小說,開始也寫了一個大綱,但我發現這個大綱沒法放大,因為當你寫一個50萬字的作品時,就不再是五千字提綱的走向了,所以我不太能接受這樣的做法。過去做紀錄片撰稿也是,基本一氣呵成,比如央視播出的《蘇東坡》就是這樣。在我看來,寫作不是一個逐步放大的過程,我完全是摸索著寫的,像多米諾骨牌一步步往前推的過程,其中有很多新鮮、即興的東西會發揮出來,這對于寫作者特別重要,就好像一個球員,你無法設定上場后會遇上什么情況,每一種情況都得有預案,這些應急的部分反而會刺激作家的主觀能動性,讓你得到更好的發揮。
所以我比較喜歡寫作中的這種狀態。如果有一個大綱放在那里,我就像一個泥瓦工砌磚,每天砌的都一樣,人就麻木了。至于人物形象,我提前會設想,但不是那么到位,經常回過頭再去寫。我覺得,同之前寫散文相比,長篇小說比較難寫,要瞻前顧后,也經常出現兩頭為難的情況,但就是在這過程中,人物和故事逐漸豐滿起來。
李 雷:是的,就像我以前讀金庸的武俠小說,常常想郭靖學了降龍十八掌,每次跟人打難道真的按照次序從第一掌打到最后一掌?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實際情況千變萬化,一定要根據實際做出改變。
祝 勇:我寫作時內心非常興奮,但這個興奮只有作者自己知道,別人是看不見的,別人看到的是你長年累月坐在那對著電腦寫,每天都沒什么區別,但實際上作者自己知道是不一樣的,每天都有一種超越自我的興奮感,特別是一個很難的傳切配合,你完成了,一腳射門進球了,會覺得特別興奮。也有人會問你老在寫作,寫東西累不累?實際上我很享受這個過程,就好像是一個足球運動員上場踢90分鐘比賽,他是享受這個過程的。
李 雷:在《國寶》這部小說中,有很多敘事讓人唏噓不已,我在讀的時候也想,梅遇影千里迢迢來找丈夫,為什么作者這么狠心就不讓他們相遇?十月懷胎,尋夫的過程中為什么遭遇那么多不幸?包括小說的后面,郭之南為什么一定要死?如果他活著,是不是這個故事也會變得不一樣,你是怎么考慮的?
祝 勇:我不太接受把抗戰寫成喜劇,尤其今年是抗戰勝利八十周年,我們全民族都要紀念這樣一個重要歷史節點。今年也是故宮建院百年,故宮文物南遷在故宮百年歷史上也是大事。我們要抱著嚴肅的態度去回顧這段歷史,我寫的許多人物命運確實有些悲涼,令人唏噓,也是越寫越狠,甚至寫著寫著會流淚。
李 雷:包括郭之南的死,太可惜了。
祝 勇:對,他一路付出心血護送文物,到最后勝利的時候犧牲了。表面上是作者施加在人物身上的命運,但實際上是時代施加的,是不可逆轉的。抗戰時期,真實的人物命運比我筆下的更慘,只不過我沒寫出來。比如我看了很多重慶大轟炸的紀錄資料,那些場景非常悲慘。比如我寫那文松在成都住院,大量的武漢會戰的傷員住在醫院里,我沒有正面寫武漢會戰,但是通過醫院搶救傷兵這個慘烈的場面間接書寫了武漢會戰。小說里描寫的這些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狀態,是歷史的縮影,這些九死一生的戰士,這些奮力廝殺的人,值得我們銘記和書寫。
故宮文物南遷,絕非簡單的文物轉移,而是一場關乎民族文化生死存亡的偉大守護行動
李 雷:《國寶》寫到抗戰勝利基本就畫上了句號,為什么不繼續往后寫呢?
祝 勇:的確像你說的,故宮文物返回北平還有很多故事,人物的命運還有延展,包括我剛才講到梁先生、莊尚嚴先生家里的故事,還有很多非常生動的素材。目前我的兩部作品相對完整地體現了抗日戰爭的全過程,從九一八事變開始,那文松在父母保護下逃離沈陽,到抗戰勝利以后文物完璧歸趙返回南京,這是一個相對完整的段落。《國寶》的結尾是開放式的,沈芷依(郭之南的遺孀)最后要選擇自殺,但此時她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生命還在延續,到這里就結束了。梁曉聲老師覺得這個結尾很有力量。涉及生與死,我寫死亡是反襯生,大量生命是在死亡背景下存在的。所以這里是三層關系,一層關系是個人的死和生,第二層含義是文物的死和生,第三層是民族的死和生。寫故宮文物南遷,實際上是在寫民族的生死存亡問題,這是很重要的。
李 雷:在《國寶》中,你將故宮文物南遷這段歷史與文學創作緊密結合,在展現歷史的同時也傳遞了豐富的文化信息。文學創作在傳承和弘揚傳統文化方面具有怎樣獨特的優勢?
祝 勇:文學創作在傳承和弘揚傳統文化方面,有著無可比擬的獨特優勢。它就像一座橋梁,用生動的故事作為磚石,鮮活的人物形象作為梁柱,細膩的情感表達作為裝飾,讓傳統文化不再是高高在上、晦澀難懂的知識,而是能走進讀者內心的鮮活存在。以《國寶》為例,讀者在被那文松等人物的命運軌跡吸引時,仿佛置身于故宮文物南遷的歷史洪流之中,自然而然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家國情懷、民族精神等傳統文化內涵,這種體驗遠比單純的知識講解更加深刻、持久。
李 雷:在小說里,通過對文物知識、文化精神以及歷史背景的描繪,如何把握好文化信息傳遞與故事性之間的平衡,做到既讓讀者深入了解傳統文化,又能保持對故事的濃厚興趣?
祝 勇:在《國寶》創作過程中,把握文化信息傳遞與故事性的平衡十分關鍵。我主要通過將文化信息自然地融入到故事的各個環節來實現這一點。比如描寫文物南遷時,石鼓包裝的復雜過程并非孤立呈現,而是與人物的行動、情感緊密相連。這一過程不僅展現了文物保護的專業知識,還推動了故事發展,凸顯了故宮人對文物的珍視,使讀者在關注故事走向時,不知不覺地接受了文化信息,讓文化信息成為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不是生硬的附加內容。
從散文轉型寫小說,為解決抒情性向敘事動力轉化的難題,我采用“以細節驅動故事”的方式。像那文松截肢的中指,這一細節不僅是肉體創傷的體現,更隱喻著文人失去創作能力的精神危機。而他在醫院目睹傷兵慘狀后的頓悟,將個人痛苦升華為民族感情,讓小說既保留了散文的詩意,又具備深厚的歷史縱深感。
此外,《國寶》包含大量藝術評論、書畫鑒定、文物修復等專業知識,為避免淪為“掉書袋”,我在行文之中致力于將這些知識轉化為推動情節發展的關鍵要素。比如小說開篇,主人公以流浪漢身份辨別畫作真偽,這一情節既展示了趙孟頫書畫的精妙技藝,又為后文文物流轉的命運埋下伏筆,讓知識成為支撐故事敘事的“筋骨”,確保了故事性與文化信息傳遞的平衡。
李 雷:故宮文物南遷意義重大,當今時代,我們該如何從文化傳承的角度,理解故宮文物南遷這一歷史事件所承載的精神價值?它對當代社會的文化發展有著怎樣的啟示呢?
祝 勇:故宮文物南遷是一段波瀾壯闊且意義深遠的歷史,從文化傳承角度來看,它承載著極其厚重的精神價值。文物,作為歷史的實物見證,是我們民族文化的瑰寶,是文明的基因庫。故宮文物南遷,絕非簡單的文物轉移,而是一場關乎民族文化生死存亡的偉大守護行動。在山河破碎、戰火紛飛的年代,故宮人以“人在文物在”的堅定誓言,背井離鄉,押運著大量珍貴文物輾轉萬里。正是這份堅守,保住了民族文化的根脈。
這一事件所承載的精神價值是多方面的。它體現了一種強烈的家國情懷,面對外侮,無論是文化名人還是普通百姓,都傾力支持文物南遷,這背后是對國家和民族文化的深沉熱愛。故宮文物南遷也展現了堅韌不拔的精神,在長達十數年的遷徙過程中,歷經無數磨難,文物卻幾乎無損,這是故宮人不屈不撓精神的最好證明。它提醒我們,文化傳承是一項神圣的使命,需要我們每個人的擔當。當下,文化傳承依然面臨諸多挑戰,如全球化帶來的文化沖擊、現代快節奏生活對傳統文化的忽視等。我們應當從故宮文物南遷中汲取力量,堅定文化自信,積極主動地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說,故宮文物南遷增強了民族認同感和凝聚力。在那個特殊的歷史時期,全體國民為了保護文物團結一心,這種團結協作的精神是我們民族的寶貴財富。在當代社會,我們同樣需要這種團結精神,共同推動文化事業的發展。同時,文物南遷期間,故宮文物還參與了首次赴國外展覽,這不僅弘揚了中華文化,也讓世界看到了中華民族的文化魅力。這啟示我們,在文化傳承的過程中,要積極開展對外文化交流,讓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走向世界,與世界文化相互交融,共同發展。
故宮文物典藏與保護工作在新中國成立后取得了長足發展,這是令人欣慰的。但我們不能滿足于此,還需繼續努力。一方面,要加強對文物保護的投入,培養更多專業人才,運用現代科技手段更好地保護和研究文物。另一方面,要通過文學、影視等多種形式,讓更多人了解文物背后的歷史文化,激發人們對傳統文化的熱愛,讓文物真正“活”起來,讓中華民族的文化瑰寶在新時代綻放更加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