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犬歷險記》的敘事美學與情感體驗
小說《棄犬歷險記》講述了一個感人至深且積極勵志的故事,作品構思精巧,主題深刻,文筆優美酣暢,生動刻畫了人與動物之間感人至深的情感,引發讀者強烈的情感共鳴,同時描繪出快速變遷的時代圖景。
小說主線圍繞阿花和“我”一同奔跑、共同成長展開。主角阿花是一只農家土狗,剛出生便被打上“會帶來厄運”的標簽,險些遭活埋。后來被小主人“我”領養,其一生歷經護主、在他鄉流浪、獲他救與自救、重新找回主人等經歷。在那個特殊年代,“我”一夜之間失去城鎮戶口,也失去了酷愛的圖書館、電影院,只得回到偏遠鄉村與“下放”的母親相依為命。隨后收養了棄犬阿花看家護院,“我”與阿花在與命運的抗爭中不斷逆襲、成長,最終一起奔向城市,踏入大學校園,開啟人生新篇章。
小說的副線是如精靈般的蒲公英。蒲公英與狗,一靜一動,相互呼應。命運恰似蒲公英,四處飄蕩。蒲公英貫穿全文,它輕盈、靈動、跳躍且美好。作者每每不經意地提及蒲公英,都會讓人不禁心生感動,給人帶來無限的遐想與希望。鄉下的火車站,成了“我心中的向往之地”,因為它能通向全國有鐵路的任何地方,“我”常在那里暢想“我”的詩與遠方,那是一個如“我”的蒲公英飄落的地方。
小說中有諸多日常生活場景的描寫,細致且生動,既能烘托主題,又可使讀者產生共情。那時,“我”的父親從鄉下回城途中失聯,半個多月不知所蹤,把家人折磨得日不思食、夜不能寐。“我”和母親日夜兼程,往返數十公里,當回到門庭冷落的鄉下家中時,正在屋前屋后尋覓蟲子的20多只雞見到久別重逢的主人,紛紛圍了上來,公雞“喔喔”地叫,母雞“咯咯”地唱,剛產完蛋的母雞則“咯噠咯噠”地報喜,生活頓時充滿了情趣,苦痛也瞬間消解。小說多處著墨的崖洞村、長垌街、長垌河、老圩街等地方,無一不讓讀者仿佛身臨其境,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充滿嶺南鄉村氣息的風情畫。
小說中的人物對話生動鮮活,就像小說的“活力素”,能讓讀者深切感受到故事的蓬勃生命力。書中母子間的對話及相處模式,風趣且耐人尋味,充滿了生活智慧。在阿花被列車員趕下火車失蹤的20多天里,母親勸慰“我”要相信奇跡,并引導“我”在希望與失望交織的煎熬中讀完了《十萬個為什么》《小布頭奇遇記》《物種起源》《鄉土中國》等書籍。母親總是通過這種潛移默化的教育方式,鼓勵、引導孩子讀書并去“創造奇跡”,也讓孩子在“見證奇跡”的過程中,領悟到生命的意義與價值。命運常常會把一些事物緊密聯系在一起。為了給迷途歸來的棄犬阿花治病,機緣巧合下,阿花竟遇到了生它的“父親”,原來阿花有著獵犬血統。而“我”也因此結識了一位“學術導師”——獸醫楊教授。為了治好阿花的病,正在回鄉改造的楊教授變本加厲地要求“我”到實驗室干活、參與動物實驗,還不斷督促我讀書、寫讀后感,甚至固執地把阿花改名為“小漢”。作者構思巧妙且順理成章,將散文式的鄉土場景刻畫與時代大背景下的人物命運緊密結合,成功實現了阿花與“我”的命運飛躍。旺丁叔、楊教授都成了“我”挑戰命運的“人生導師”,助力“我”抓住命運的機遇,就如同抓住那象征希望的蒲公英,進而成就夢想。小說的結尾更是別出心裁,阿花的動物標本被生命科學院的教授和博士通過技術手段復活成“數智犬”,并被廣泛應用于水災、火災、地震、緝毒等多種場景。此舉使得小說跨越了科幻與現實的邊界,將讀者的視線引向未來,為讀者打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充分體現出作者對時代生活的密切關注與深入思考。
(作者系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