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醇儒汪應辰與朱熹的文化交往
摘要:汪應辰是南宋初期一位重要的理學家、文學家,主要活躍于宋高宗、孝宗兩朝。汪應辰師從張九成、呂本中,繼承了二程的伊洛之學,同時與朱熹、呂祖謙等理學大家相交甚篤。汪應辰是朱熹的從表叔,南宋隆興北伐與和議期間(1163-1164)兩人交往密切,在政治上兩人都是主戰派,常論戰事,也正是在汪的提攜下朱熹得以登上政治舞臺。隨著隆興北伐失敗,朱熹意識到國家潛藏的危機,朝廷上下沉迷佛學、蘇學,遂決意進行批判,并與汪應辰就儒釋邪正問題展開論辯,在此基礎上完成著作《雜學辨》,為其后來集宋代理學之大成邁出堅實一步。
關鍵詞:汪應辰 朱熹 《文定集》 《雜學辨》
在中國文化史上朱熹(1130年—1200年)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構建的理學文化體系,全面系統闡述了儒學的倫理精神,成為東方儒學史上的一座豐碑。而在歷史上對朱熹思想形成產生過重要的人物汪應辰,較少有人知曉。汪應辰(1118年-1176年)是朱熹的從表叔,年長朱熹12歲。他賞識朱熹的才干和學識,多次向朝廷加以舉薦,為朱熹的仕途鋪路??梢哉f,朱熹早年得以登上政治舞臺離不開這位表叔的提攜,朱熹的政治立場的形成也與之息息相關。尤其是兩人在交往過程中的思想交鋒,更是直接影響了朱熹的思想觀念的形成。
汪應辰,字圣錫,世稱玉山先生,南宋信州玉山(今屬江西省玉山縣),是南宋時期有影響力的政治家、文學家、理學家、散文家、詩人,他少有才名,天資聰慧,18歲得中狀元,是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的年少狀元?!端问贰妨杏型魬絺鳎坝啄禺惓M?,五歲知讀書,屬對應聲語驚人,多識奇字。家貧無膏油,每拾薪蘇以繼晷。從人借書,一經目不忘?!垂冢棕曕l舉,試禮部,居高選。紹興五年,進士第一人,年甫十八?!盵1]汪應辰年少成名,在官場上卻并沒有春風得意,屢屢碰壁,宦海沉浮卻沒有泯滅他的治學之心。他為官之余,筆耕不輟,著述頗多,有《二經雅言》二卷、《唐書列傳辨證》二十卷、《翰林詞章》五卷、《石林燕語辨》十卷,令人惋惜的是多數著作亡佚。明嘉靖年間的學士程敏政曾得見其文,抄錄十二卷。明嘉靖二十五年(公元1546年),夏浚在程敏政手抄本基礎上,編纂出十四卷本《汪文定公集》。至清乾隆年間,在編撰四庫全書期間,學者以夏浚版《汪文定公集》為藍本,又綜合《永樂大典》中的輯補佚文,編撰出二十四卷的《文定集》,留世至今。
現存《文定集》是研究汪應辰最重要的參考文獻,書中內容豐富,涵蓋奏議、狀劄、表、策論、制、序、記、說、銘、題跋、書、啟、祝、祭文、志銘、詩歌,達五百余篇,較為系統全面展現了汪應辰的思想、為官、文采、交往等情況。明清以來,學者對汪應辰的學術成就評價甚高,黃宗羲所撰《宋元學案》中收錄“玉山學案”。“先生于學,博綜諸家”,“骨鯁極似橫浦,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德似紫薇、而未嘗佞佛,粹然為醇儒”。一代醇儒評價可謂甚高,他所創創立的“玉山學派”亦對后世產生了很大影響,其弟子有“金華學派”創始人呂祖謙,與楊萬里、范成大、陸游并稱為“南宋四大詩人”的尤袤。可惜汪應辰的現存資料有限,難以為我們呈現出其思想全貌。學界對汪應辰關注和研究尚且不夠,通過朱熹與汪應辰之間的交往辨析,能夠讓我們了解這段塵封的歷史。
一、關心時局:南宋隆興年間汪應辰與朱熹叔侄間的密切交往
汪應辰與朱熹之間交往,與當時南宋與金朝南北的對峙政局密切相關,他們之間的交往不僅僅是叔侄之間的情感往來,更是滲透著政治觀點的交流。南宋立國以來,始終無法擺脫北方強敵的金朝的襲擾和攻擊,朝堂之上形成了主和派和主戰派兩大陣營,兩派的爭論始終是朝堂政治博弈的焦點。在這場長達數十年的斗爭中,直接影響了汪應辰和朱熹的處境,作為主戰派的代表,他們與主和派大奸臣的秦檜意見相左,在政治長期被打壓。據《宋史·汪應辰傳》載:
“時秦檜力主和議,王倫使還,金人欲以河南地歸我。應辰上疏,謂:“和議不諧非所患,和議諧矣,而因循無備之可畏。異議不息非所患,異議息矣,而上下相蒙之可畏。金雖通和,疆埸之上宜各戒嚴,以備他盜。今方且肆赦中外,褒寵將帥,以為休兵息民自此而始??v忘積年之恥,獨不思異時意外之患乎?此因循無備之所以可畏也。方朝廷力排群議之初,大則竄逐,小則罷黜,至有一言迎合,則不次擢用。是以小人窺見間隙,輕躁者阿諛以希寵,畏懦者循默以備位,而忠臣正士乃無以自立于群小之間,此上下相蒙之所以可畏也。臣愿勿以和好之可無虞,而思患預防,常若敵人之至。”疏奏,秦檜大不悅,出通判建州,遂請祠以歸。”[2]
這個時期,朱熹在跟隨程頤二傳弟子李侗(1093年-1163年)從學,面對金軍大舉南侵,宋孝宗臨危即位,召求賢能直言的時局。1162年8月,朱熹在李侗的指點下,第一次向朝廷上書,陳述要求朝廷勵精圖治,抗擊強敵的觀點。他提出“修攘之計不可以不早定,痛斥對金講和之說,要求宋孝宗及早制定主戰計劃?!逼渲鲬鸬挠^點與汪應辰是一致的,兩個月之后叔侄兩人就謀面了。
1162年10月的秋季,汪應辰將出知福州,赴任之前,兩人在建安第一次相見,面對這個有才華和血氣的表侄,他顯然十分高興,乃至有“一見如故”之感。他在給好友吏部侍郎陳俊卿的信中不乏溢美之詞?!捌鋵W材識為遠器,亦招其來此,帥司準備差遣?!虮俨钤蓿彝枵梢娫讏萄灾?。”汪應辰稱朱熹為遠器,自然是十分賞識,到福州任上后,便把朱熹叫在身邊栽培。也就是從這個時候,兩人開始了長達數年的密切交往。在汪應辰為代表的主戰派團體提攜下,朱熹得以出入仕途,得到了面見宋孝宗的機會。
南宋初年,政局不穩,戰事時有發生。宋孝宗即位以來,對金朝的態度,始終在是戰與是和中搖擺不定,兩派政治勢力的博弈也是跟隨圣意起起伏伏。1163年宋孝宗傾向主戰,任命張浚為樞密使兼江淮東西兩路宣撫使,展現出銳意北伐的態度。汪應辰敏銳地意識到這個是把朱熹推向的政治舞臺的絕佳時期,他再次致書好友陳俊卿力薦朱熹。“朱迪功熹,進修日新,殊未可量也,不知朝廷有處之否?!币舱窃谕魬降谋Ee下,此年3月,朝廷召朱熹赴臨安;7月,宋孝宗召朱熹入奏登對,11月6日宋孝宗在垂拱殿中召見了朱熹。朱熹面奏皇帝直言自己對社會現實和金朝的政治態度,他希望宋孝宗能夠重用儒學,勵精圖治,“是以意誠心正而身修,至于家之齊,國之治,天下之平,亦舉而措之耳”;出兵抗金的正義性,并提出出兵中原的方略。汪應辰對于這次面奏非常重視,親自寫信囑托朱熹?!案`計誠心正論,從容獻納,所以開悟上意者多矣?!笨上В屡c愿違,宋孝宗并沒有重視這些觀點,面奏之后朱熹遭到冷漠的對待,僅得到武學博士的閑職,難以施展抱負,一度讓朱熹受挫很深。
此后,隨著宋金戰局的發展,戰事的失利,讓主戰派處于劣勢地位。最終,宋孝宗選擇支持議和,主戰派領袖張浚隨即被罷免,致使主戰派徹底失勢。在這期間,汪應辰與朱熹多次在福州商討戰事,討論對策,終究無法左右朝局的發展。
也正是在這段密切的交往中,汪應辰和朱熹在政治觀念上達成很多共識。在治理國家方面,他們都希望最高統治者能夠革除痹證,任用賢臣,體察民情,德治太平,是傳統儒家思想的延續和發展。
汪應辰在《廷試策》中言:“臣聞治道不在多言,顧力行何如耳。行帝道則帝,行王道則王,行霸道則霸,未有力行而不至者也,未有不能力行而能至者也。”[3]在《論愛民六事疏》中言“臣竊以為昔人君大有為于天下,雖酬酢事變,不一而足,然皆以畏天愛民為本。蓋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愛民乃所以畏天也。未有不得乎天而可以成天下之務,亦未有不得乎民而能得乎天也?!盵4]朱熹同樣有類似的論斷,“天下之務,莫大于恤民,而恤民之本,在人君正心術以立正綱”。
隆興年間的時局動蕩,深刻影響了兩人此后的人生軌跡。汪應辰在福州任上轉赴四川擔任制置使、知成都府,在仕途上得以升遷,得到施展政治理想的機會。與之相反,朝廷爭斗讓朱熹產生了厭倦,他決議潛心向學,深研理學,希望能夠通過思想明人倫、正人心,開啟了屬于他自己的一段救贖之路,為日后成為一代儒學宗師打下了基礎。
二、觀點交鋒:汪應辰與朱熹間的論辯
1160年至1170年是朱熹早期理學思想形成的關鍵時期,這個階段正是他與汪應辰頻繁交往的時期,期間兩人從對時局的討論中,也延伸到了思想討論。他的一部重要著作《雜學辨》,也正是在這個階段完成的。
面對宋孝宗左右搖擺的決策導致北伐失敗的局面,朱熹是十分不滿的。他認為造成這種原因的與朝堂之上沉迷佛學之風不無關系,他多次勸誡孝宗擯棄佛學,重用儒學治事,希望從思想源頭上找到解決時局困境的方法。1163年他在面見宋孝宗時就已經直言規勸皇帝不要沉迷佛學?!爸祆涿孀嗳?,直指趙昚的君過。第一札講正心誠意格物致知的‘圣學’,意在反對佛老?!盵5]從走我們看出朱熹對時局的思考是進入到更為深刻的治國理念上,他對佛學的態度比較明確,持批判和否定的態度,其意圖是在推崇儒學的正統地位。汪應辰和朱熹都曾學習佛學,但在儒學與佛學的關系上,朱熹和汪應辰的觀點是不同的,這也為他們的論證埋下了伏筆。
事情緣起于朱熹與汪應辰的論爭始于對羅從彥的《龜山語錄》的討論。1663年朱熹將此書寄于汪應辰,同年4月在回信中指出《龜》書中一些“可疑者”即語涉佛學之處問朱熹。
羅丈《語錄》中有可疑者,“不居其圣”與“得無所得,形色天性”,與“色即是空”,恐難作一類語看。有《事君人者》一章,頃當問王丈信伯,有次第否?王丈云前兩句有次第,后兩句難分。又問同是一章,若如此說,則語脈不貫穿。王文云,恐如信善美須有次第,至于大也、圣也、神也,豈可分優劣?正與《事君人者》一章相似。[6]
“羅丈《語録》,得之甚幸,尚有可疑者,謹具別紙。”別紙所具“可疑”者,即語涉佛、老之處。朱熹在回信中直言對楊時雜引佛學之說的不滿,“以此知異學決不可與圣學同年而語也明矣?!贝撕?,兩人接連通信,朱熹在《答汪尚書一》《答汪尚書二》《答汪尚書三》三封信中,逐步探討了對儒家與佛家的關系,并發展到對禪佛的思想批評。
在與汪應辰往復的書信往來中,朱熹吐露早年學佛的經歷?!办溆卺屖现f,蓋嘗師其人,尊其道,求之亦切至矣,然未能有得?!粍t前輩于釋氏未能忘懷者,其心之所安蓋亦必有如此者,而或甚焉,則豈易以口舌爭哉?”[7]朱熹認為儒學可以借佛禪來解說,但不等同于儒佛同道,佛禪中有儒學可汲取的養分,但不能說儒佛相成。這不同于汪應辰所持的“儒、釋、道三教同源說”,成為兩人的分歧點。
汪應辰與朱熹早年學佛的經歷不同。他早年師事楊時弟子喻樗,“遂聞伊洛之學”,中狀元后又問學張九成和呂本中。呂本中與張九成是好友,兩人曾一同在大慧禪師宗杲處習禪。在兩位導師的引導下,向看話禪師宗杲問道佛學。他對宗杲評價頗高:“卓絕之識,縱橫之辯。乘鋒投機,間不容詢。嘻笑怒罵,種種方便?!弊陉剿罆r,他雖然遠在福州,仍作文哭祭。可見,汪應辰對于佛家并不排斥,與其兩位老師態度是一致的。
此外,朱熹與汪應辰展開的論辯,不僅僅局限于兩人觀點的爭論,而是針對當時士大夫風氣不滿的有感而發。在這一階段,他先后與羅博文、江元哲、李伯諫等人也進行著論辯。這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對當時士大夫好佛的持否定態度,認為:“大抵近世言道學者,失于太高,讀書講義,率常以徑易超絕,不歷階梯為快,而于其間曲折精微正好玩索處,例皆忽略厭棄,以為卑近瑣屑,不足留情?!盵8]
朱熹與汪應辰關于儒學與佛學的論辯是一個持續展開的過程,在這過程中隨著汪應辰赴四川任制置使兼成都知府而發生遷移。蜀地是蘇軾蘇澈的故土,在此地盛行蘇學。當時,蘇學亦是影響朝局的學問,孝宗和朝堂上一群士大夫也崇尚蘇學。而蘇學與佛學又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蘇東坡尚佛,蘇澈曾作《傳燈錄解》在佛學上有著極高的造詣,朱熹并不認同二蘇的佛學觀點,也致使這場并未熄滅的論證也隨之轉移到對蘇學的辯駁上了。
汪應辰在觀念上是親自蘇學的,這也與他師承密切相關。 他的老師呂本中繼承了江西詩學,在詩學傳承上認蘇軾為祖,這也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汪應辰的喜好。他在與朱熹的書信中言道:
東坡初年,力辟禪學,如《鹽官縣安國寺大悲閣記》,省記不分明,其中引“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之類,其后讀釋氏書,見其汗漫而無極;從文關西等游,又見其辯博不可屈服也,始悔其少作。……若概而言之,以與王氏(筆者注:王即王安石)同貶,恐或太甚,論法者必原其情,愿更察之也。[9]
對此,朱熹則反駁指出:
熹竊謂學以知道為本,知道則學純而心正,見于行事、發于言語,亦無往而不得其正焉。如王氏者,……特以不能知道,故其學不純,而設心造事,遂流入于邪?!K氏之學雖與王氏若有不同者,然其不知道而自以為是則均焉。學不知道,其心固無所取,則以為正,又自以為是而肆言之,其不為王氏者,特天下未被其禍而已。其穿鑿附會之巧,如來教所稱論成佛、說老子之屬,蓋非王氏所及。而其心之不正,至乃謂湯武篡弒,而盛稱荀彧,以為圣人之徒。凡若此類,皆逞其私邪,無復忌憚,不在王氏之下。[10]
在這場論辯中汪應辰與朱熹同樣展開了深入的討論,觀點的爭論并無高下之別。年輕氣盛的朱熹言辭激烈,直言不諱。汪應辰作為長輩則顯得謙和,雖然他并不完全認同朱熹的觀點,還是表現出規勸的姿態,提出“論法者必原其情”。
在這場論辯中受益最深的是朱熹,他并沒有止步于此,而是此基礎上展開了更為深刻的思考,并最終完成了他早期思想的重要著作《雜學辨》?!峨s》書中包含了四篇批判性文章,分別體現了朱熹與蘇軾、蘇轍、張九成和呂本中等人在本體論、工夫論和知行觀等方面的具體分歧,體現了他早期的儒學思想特點。
事實上,朱熹對汪應辰的論辯中,其目的是向這位前輩傳輸自己的觀點,希望能取得支持,規勸其脫離佛學的影響,專攻于儒學的研究。他在信中強調:“每以儒釋邪正之辨為說,冀或有助萬分。”朱熹的努力也確實對汪應辰產生了影響,使之在儒學上更為專研。后人黃宗羲評述其成就時,指出“未嘗佞佛,粹然為醇儒”,可謂是對這段論辯的一種回應。
論辯是觀點的爭論,是思想的延伸,在這場論辯中最為收益的無疑是朱熹,他對儒學發展的產生的舉足輕重的影響,在中國文化史上的地位更無需多言。朱熹與汪應辰之間的論辯,可作古人論辯的典范。當代學者束景南對于這段論辯的解讀可謂準確,他說“這場佛學論戰,是他對十余年出入老佛的自我批判,是對師事道謙的痛苦懺悔,也是對影響最大的宗杲新派禪宗的思想清算”。[11]
雖然在論辯中朱熹不乏冒犯的言語,在內心深處他是十分敬重這位表叔的為人,感念其知遇之恩,從他在汪應辰的祭文中可窺一斑?!拔┕珜W貫九流,而不自以為足;才高一世,而不自以為名;道高德備,而不自以為德;位高勢重,而不自以為榮。蓋玩心乎文、武之未墜,抗志乎先民之所程,巍乎其若嵩岱之雄峙!浩乎其若滄海之涵渟!”[12]
[該文系2023年溫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年度課題“汪應辰儒學思想及文化交往研究”資助(編號23WSK250YBM)]
注釋:
[1] 汪應辰:《宋汪文定公集》,《文定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418-419頁.
[2] 汪應辰:《宋汪文定公集》,《文定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419頁。
[3] 汪應辰:《廷試策》,《文定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73頁。
[4] 汪應辰:《廷試策》,《文定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49頁。
[5] 束景南:《朱熹“性”的救贖之路》,復旦大學出版社2021年版,第95頁。
[6] 汪應辰:《與朱元晦》,《文定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201頁。
[7] 朱熹:《晦安先生朱文公集》,《朱子全書》(修訂版)第21冊,第1295頁。
[8] 朱熹:《晦安先生朱文公集》,《朱子全書》(修訂版)第21冊,第1297頁。
[9] 汪應辰:《與朱元晦》,《文定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206頁。
[10] 朱杰人、嚴佐之、劉永祥:《朱子全書》(第2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303頁。
[11] 束景南:《朱子大傳》,商務印書館2003年版,第235頁。
[12] 汪應辰:《祭文:朱文公熹》,《文定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427頁。
(作者單位:付桂生,清華大學;胡新新,溫州理工學院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