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為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文化思想，貫徹落實全國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會議精神，配合建設粵港澳大灣區的國家戰略，發揮網絡平臺資源優勢，促進國際傳播能力提升，粵港澳大灣區網絡文學高質量發展研討會近期在廣州舉行。研討會吸引了多家網絡平臺相關負責人參與討論。大家就網絡平臺建設、海外傳播組織、中華文化“走出去”、講好中國故事等議題積極建言獻策，助力網絡文學更好地揚帆出海，擴大中華文化的傳播力和影響力。

百花齊放，培育自家“萬花園”

“我們的優勢在于培育文學‘萬花園’，主要是生物多樣性，保持巨大的體量，并且能有機會滋養和衍生，讓好故事、新故事像新的花朵一樣不斷冒出來，從而吸引更多不同的‘昆蟲’來采蜜。這個‘昆蟲’包括外國昆蟲，目前我們的實踐效果還是不錯的。”晉江文學城總裁劉旭東認為，各家網絡平臺可以發揮自己的優勢，就像“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沒必要強求一致。

劉旭東介紹說，截至2023年8月，晉江文學已累計輸出作品4500余部，積極拓展了亞洲、歐洲和美洲市場，與上百家合作方成功簽約。目前晉江的海外出版是賣方市場，都是國外找他們出版。“我們保障每天至少有一部書賣出去，這是晉江現在的模式。”為此，他有兩個建議：“第一，輸出的時候盡量不要大張旗鼓、氣勢洶洶，要潤物細無聲。第二，企業盡量不要太貼錢搞輸出，不要違背市場規律。”

作為網文出海的領頭羊，閱文集團有哪些秘訣？在閱文集團副總編輯田志國看來，閱文的出海之路主要通過翻譯出海和原創出海兩個渠道。其中翻譯出海指起點國際上線后推出的翻譯孵化計劃，在全球范圍內招募翻譯團隊，對正版作品進行穩定和高效、高質量的人工翻譯，同時也啟用AI翻譯，對AI翻譯進行集中性專項訓練，既往的優秀譯本和經典網文原作標準核心詞庫都是AI學習的材料。

目前，起點國際分布在以北美和東南亞為代表的世界各地譯者，組建了約300人的譯者團隊，已經上線了3200部中國網絡文學英文翻譯作品，這些都是國內讀者最多、歡迎認可度最高的作品，在海外的成功率也非常高。題材方面，閱文也進行了全品類翻譯，包括武俠、奇幻、科幻、都市等多題材元素，內容比較豐富，品類也比較齊全。

原創出海方面，閱文把國內起點中文網的商業模式用到起點國際。2018年4月，閱文開創了原創功能，隨著網文的持續出海，依托于互聯網的這種文學樣式已經在東南亞和北美地區成為重要的文娛內容，受到當地年輕人的喜歡。

因地制宜，創新出海模式

2023年4月，起點中文網收到一位日本讀者的來信，用漢字手寫，共4頁。信上說自己是一名日本粉絲，他覺得網絡小說中很多流行語富有節奏感，就把它們翻譯成日語、做成小冊子，發送給朋友。

田志國以此為例談到，閱文通過調查了解海外讀者的喜好，制定相應的出海規劃。他們發現，海外讀者普遍喜歡中國傳統文化和現代中國風貌。在讀者相關討論中，提及最多的中國元素包括美食、武俠、茶藝、熊貓等。有些海外讀者為了能讀懂中國網文還特意學習了中文。

“中國風題材很受海外原創作家的喜歡，他們也很喜歡用這些中國元素來二次創作，這是中華文化‘走出去’的好路子。”田志國說，在東南亞和北美地區，閱文開放本土化原創，主要作品類型有15個大類、100多個小類，主要集中在都市、游戲競技、科幻、東方奇幻、西方奇幻五大題材。東方奇幻題材中，很多創作者受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影響，在主題設定、人物角色和作品核上都帶有濃厚的中國風。

番茄小說總編輯謝思鵬認為，在內容出海的基礎上做模式出海，結合當地特色生產網文內容，是一條可行之路。“我們在做的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培育市場，當地本來沒有網文，當地編輯不懂網文是什么，你必須把國內的經驗告訴他們，讓他們理解網文的特性、網文的爽感。”

番茄小說通過在海外組建編輯團隊，培養當地作者，引導他們創作出更多、更符合網文特性的作品。目前為止還是以女性內容為主，以情感、家庭、倫理為重心，男性向的內容相對較少。究其原因，在于當地創作網文的作者更多是家庭主婦。“我們都說網文在海外很受年輕人的歡迎，但海外年輕群體創作網文的量并不是特別大，這是現狀。”

如何因地制宜制訂出海模式？謝思鵬以印度尼西亞為例作了說明。印尼的經濟、文化與中國有很大不同，番茄小說平臺雖然也譯介了很多在國內很火的網文，受到了印尼部分讀者的喜歡，但真正的“爆款”還是當地作者創作的。“不管是內容出海還是模式出海，都是中國網文的出海，都承擔著傳播中華文化的使命和重任。我們要做讓當地用戶滿意的內容，在故事中引導當地作者創作帶有中國元素或對中國更友好的作品，潛移默化地為中華文化‘走出去’創造更好的國際大環境。我覺得這是網文模式出海最終能夠打造的，或者說我們作為從業者能作的微薄貢獻。”

在閱文集團原副總裁、副總編侯慶辰看來，要提升網文的海外傳播力和影響力，各家平臺首先要把自己建設好，打好基礎，敢于在海外傳播方面大力投入。他認為，短劇是當下網文出海不錯的突破口。“因為它比較真實，把畫面直接呈現在外國觀眾面前，這樣對我們的文化傳播非常有意義。”同時他也提到，網絡作家應該深入研究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從五千年源遠流長的文化傳統中汲取養分。“怎樣才能傳播好中華文化？重要的是從外國讀者的興趣點入手。比如寫中華美食小說，如果外國讀者對此感興趣，就會主動了解，搜索中華美食文化，從而產生熱愛之情。當外國讀者對中華文化有所熱愛，他就會成為傳播中華文化的重點力量，這樣的人越多，我們的海外傳播就會越來越好，從而推動中華文化更好地‘走出去’。”

高科技賦能網文出海

網文要想順利出海，離不開技術的加持。成立于2017年11月的北京推文信息科技便是這樣一家專為網文出海提供AI整體解決方案的高新技術企業。該公司創始團隊來自微軟、谷歌等知名技術公司，以全球文學領域最大多語言數據庫為基礎，自主研發全球首個文學領域AI翻譯生產的分發系統。

推文科技總裁童曄說，推文科技專注于海外市場，AI整體解決方案憑借海量的優質內容，能夠低成本、高效率，尤其是高質量地向全球跨語言輸出內容。過去5年，包括連尚文學、咪咕閱讀、中文在線、縱橫文學等超過100家網文平臺都在用推文這套整體解決方案，出海作品已接近1萬部。海外也有50多個數字出版平臺做網文全球出版發行。

“過去五六年，網文出海的海外生態已經逐步建立，并且近一兩年從多語言文本到有聲書，包括今年以來火熱的短劇，目前一個很明顯的現象是同一個網文IP在國內市場和海外市場開發的時間差已經極度縮短。原先一部作品先在國內市場做版權開發，過兩年再在海外市場開發，現在基本上很多作品都實現了同步開發。”他認為，推文出海整體方案中有兩個點特別重要，也是其成功的關鍵：一是精選本地化的內容，二是布局本地化的改編。“出海這件事情并不是我們想說什么就告訴對方，而是對方想聽什么，本地化成為至關重要的一點。”

同時，他也提到，海外市場絕對不是單一的，而是由無數大中小市場組成，包括東南亞、日韓、北美，每個市場有自己的受眾特點和用戶需求。制作符合相應下沉市場的內容，對本地化能力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無論是產品的定位更加細分、題材更加垂直，還是內容形態更加多元，已經形成整個區域市場的特色。比如，東南亞市場以女頻為主，霸道總裁、甜寵內容受歡迎；歐美市場主要是吸血鬼等題材，這是根據當地需求導致的情況。”

除了多語言的文本，2021年推文科技還推出海外有聲書聯合開發的服務，今年還將推出海外短劇的聯合開發服務，共同推動中國網文高質量出海。“技術實際上是關鍵的，更關鍵的是我們如何通過技術讓中國好故事在全球傳播，讓全球的讀者能夠讀到、聽到、看到更多來自中國的好故事。”

過去一年，抖音數字出版開發了一鍵自動識別錯別字、系統生成作品大綱、靈感變遷、Pad端直接創作、短故事寫作方向等新功能，幫助網絡作家提高創作質量。抖音數字出版副總編輯林聰談到，“我們通過技術、數據賦能作家，提高作家創作體驗，打造作家IP影響力，拓寬作者變現的方式，鼓勵更多作家用好網絡時代的妙筆，創造出更多網絡領域的‘繁花’。這套數據服務系統也向業內眾多同行開放，希望更多平臺的網絡作家能從中獲利”。

抖音集團旗下的免費閱讀產品番茄小說致力于與大作家一起發光、與小寫手一起成長，聯合出版社把優秀的網絡文學作品從線上帶到線下，豐富作品的宣發方式，全方位打造作家影響力。目前，已經出版了《長樂里》《夜幕之下》等多部作品，除了抖音電商賣書之外，2022年開始，番茄小說還啟動圖書電商的業務，通過產品類的商城、達人視頻推薦、直播賣書、實體店聯動等方式，打造多元化圖書種草場景，進一步拓寬網絡作家的變現渠道。

此外，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迅猛發展，讓業界內外人士看到了新的曙光。在縱橫小說高級副總裁許斌看來，AIGC已經成為網文行業下一個風口，被所有從業人員寄予厚望。“數字化為網絡文學發展和閱讀帶來巨大的便利，網文行業其實是從高科技發展過程中獲利的產物。尤其是AI和大數據技術的引入，網絡平臺能夠根據用戶的閱讀喜好，智能化推薦相應的作品，從而提高讀者閱讀的滿意度。這不僅增強讀者的參與感，通過社交媒體進一步提高用戶活躍度，形成良好的視聽氛圍，同時也增強了網文的影響力，獲得了更多的用戶。”

海外市場的拓展，也為網絡文學行業帶來了新的機遇和挑戰。隨著AI翻譯技術的成熟，網文的語言觀迎來了解決方案，痛點被解決，成本的降低更讓網文有機會被越來越多的海外讀者看到，擴大中國網文的海外影響力。“高科技應用有助于實現網絡文學全球化傳播和中外作者的交流與合作，未來隨著科技的不斷創新和發展，高科技將繼續助力網絡文學產業的發展，推動網絡文學走向更加廣闊的發展前景。”許斌說。

中國網絡文學得以進入更廣闊的國際市場，實現全球化發展，根本原因在于網絡文學內容足夠精彩。在此基礎上，通過發揮各家網絡平臺優勢、因地制宜培養當地作者和讀者、借助高科技賦能創新……我們有理由相信中國網文的出海之路會更加順利，中國文化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大，進一步促進文明交流互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