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備受矚目的2023雨果獎頒獎典禮于10月21日晚在成都科幻館雨果廳舉行，雨果獎17個獎項和驚奇獎、北極星獎一一揭曉，劉慈欣、羅伯特·索耶等眾多嘉賓與全球科幻迷們，在線上線下共同見證了這一“科幻文學界諾貝爾獎”的產(chǎn)生。其中，科幻作家海漄的《時空畫師》獲“最佳短中篇小說”獎，他也是繼劉慈欣(2015年獲獎)、郝景芳(2016年獲獎)之后第三位獲得雨果獎作品獎的中國科幻作家。

熟悉海漄的讀者可能會知道，海漄的第一篇科幻小說《血災》是2019年在成都八光分文化《銀河邊緣》中文版上發(fā)表的，距今也不過4年，就在這4年里，海漄接連發(fā)表了多篇科幻小說。之后的2021年，海漄發(fā)表了《江之怒》，這時作者便開始了在歷史考據(jù)的基礎上賦予人物更多的性格 “通過他們在歷史漩渦中的掙扎和奮起，來襯托個人、集體、文明的意義”的創(chuàng)作，這篇作品后來入圍了銀河獎最佳短篇獎。

不知是否是這次入圍給了作者勇氣與動力，海漄自此專注于“歷史科幻”。。本次獲獎的《時空畫師》也屬于這種類型。它的故事并不復雜，雙線并行，一條是“現(xiàn)今”時間線中警察周寧調(diào)查故宮中鬼影后被附身的故事，一條則是宋代時間線中一位叫做趙希孟的宮廷畫師創(chuàng)作《千里餓殍圖》前后揭穿宮廷陰謀的故事，而這兩條本不可能倒流的時間長河卻因 “高維生物”趙希孟的一次“低維投射”交織在了一起。

海漄自稱《時空畫師》的創(chuàng)意受到了著名華裔科幻作家特德·姜的代表作《你一生的故事》的啟發(fā)。但如果是熟知此作品的讀者，哪怕是只看過根據(jù)其改變的電影《降臨》的影者也知道，這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之兩部作品。因為特德·姜《你一生的故事》是一篇探討諸多嚴肅主題的科幻文學，其中不乏：上帝與人類、智慧與道德、情感與理性、信仰與愛、命名學與物種存續(xù)、審美與偏見、超級智力與未來科研、自由意志、時間循環(huán)、語言學與時間因果等科學之核、文化之核。而本文中更多的主題則是人物穿越、文物小故事及君臣斗。并沒有跳出這些年來網(wǎng)文中最火爆的“穿越”小說。

當然，我并不是想否認歷史幻想作品，但歷史幻想作品都有一個扁平化嚴重的問題，即初讀之靈光一現(xiàn)，再讀之猶如雞肋，真等看完就會發(fā)現(xiàn)：毫無余味。劉慈欣在《科幻的原力》一文中寫道，“在科幻小說中，想法比什么都重要，而場景比人物更重要，人物只是傳達想法的精煉了的工具……在科幻小說中，人物的復雜性或敏感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從宇宙的視角來看他的存在是否合理，他的觀點與我們所知的統(tǒng)治世界的物理法則是否沖突。”這也許給我們帶來許多啟示。

恰如評論家施戰(zhàn)軍在本次成都世界科幻大會 “未來之選”發(fā)布會上的致辭所言：“科幻首先必有科學之核，否則很難稱之為科學幻想。非常重要的是，在擁有科學之核的同時，更應該有文化之核，最終通向生命之核。科學之核——文化之核——生命之核，在某種意義上，科幻文學以此對所有文學尋找‘硬核’起到了賦能、引領的作用。”

當然作品能夠獲獎，為中國文學在全球視野的燈光下爭彩，自是好事。但歷史科幻真想在“科幻”這條路上走下去，恐怕還是得在科幻與歷史的結合上有所創(chuàng)新，要在文學功底上下番苦功夫，力求“有意思，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