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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斯波丁諾夫（右二）獲獎留念。圖片來源：斯特雷加文學獎官網（https://premiostrega.it/PSE/premio-strega-europeo-2021-il-libro-vincitore/ ）

2021年10月21日，第8屆意大利斯特雷加文學獎-歐洲獎揭曉，保加利亞作家格奧爾基·戈斯波丁諾夫（Георги Господинов, Georgi Gospodinov）的《時光避難所》（Времеубежище, 2020）在最終評審中取得了22票中的10票，奪得大獎。獎項還同時授予譯者朱塞佩·戴爾·阿加塔（Giuseppe Dell'Agata），“標志著對于翻譯作為交流對話與知識工具的重要性的肯定”。

戈斯波丁諾夫是最受西方文學界關注的保加利亞當代作家。他以詩歌創作起步，首部詩集《拉皮達瑞宮》（Лапидарием, 1992）出場即獲保加利亞“南春”國家文學新人獎；但令其享譽文壇的則是小說作品。迄今為止，戈斯波丁諾夫只出版了三部小說，小說處女作《自然小說》（Естествен роман, 1999）已印有10個版本，被譯為21種語言，是1989年后被譯介最廣的保加利亞書籍；第二本《悲傷物理學》（Физика на тъгата, 2011）一經出版，就躋身保國最暢銷小說之列；第三本就是此次獲獎的2020年新作《時光避難所》。可以說，戈斯波丁諾夫只要寫小說，就是代表作和暢銷書。他的創作風格無疑是屬于后現代的，碎片化、解構的傾向與自我表達的特征強烈，但其不同的作品之間仍體現出作家駕馭不同體裁與題材的能力，且善于在寫作技法上創新。

添加了2021斯特雷加文學家-歐洲獎獲獎腰封的《時光避難所》小說封面。圖片來源：小說出版社扎內特-45（Жанет-45）官網（https://janet45.com）

就像小說第一句所介紹的一樣：“就是這樣，主題是回憶。”《時光避難所》是一本關于過去的書，輔以一定的奇幻元素，有形地呈現出目前基于疑歐主義而盛行于歐洲的懷舊潮。保加利亞語原版標題是一個自造詞，參考“防空洞”的構詞法，意為“庇護時光，免其流逝之地”。書中的時光避難所通過收集過去的故事來留存鮮活的記憶。人們的故事開始于1939年9月1日——德國入侵波蘭的那一天，結束于2020年2月29日，彼時歐洲的新冠肺炎已經失去控制。小說中的COVID-19與回憶互為主喻體：“是的，過去是傳染性的。”這兩個“疫情”對于歐洲來說同樣致命，生理上的危機和困窘與心理上對創傷的逃避情緒兩面夾擊，勢要吞噬和重置這片大陸。最后，各國舉行全民公投，決定要重返哪個年代生活……

“對于一個剛開始愛上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這不是一本容易接受的小說。它所分享的是一個關于過去的夢，又或是在設想過去將會變成什么樣子。

我所書寫的（以及抹去的）是關于糅雜的時間的故事，在這些時間里，個人的或是公眾的記憶都收拾行裝啟程離開了。也關于高斯汀 新的執念癡迷，以及過去這個不打眼的怪獸，它正在朝我們逼近。

還關于我們所建立的這個時光避難所，它的一磚一瓦，都來自于那些我們認為自身所處之時并非安身之所的瞬間。”

—— Г. 戈斯波丁諾夫

（本文作者為北京外國語大學歐洲語言文化學院保加利亞語專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