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小書房”推出系列兒童文學:以現實主義書寫中國童年
2020年,作家出版社“作家小書房”系列兒童文學叢書推出了富于地域特色、書寫中國大地多樣童年、踐行現實主義寫作的三部新書:曾在帕米爾高原支教的女作家畢然摹畫帕米爾塔吉克兒童群像的非虛構作品《雛鷹飛過帕米爾》、生活在青海格爾木的女作家唐明表現高原藏族孩子質樸心靈的小說《德吉的種子》,以及出生于遼寧葫蘆島的男作家張忠誠的“少年闖關東”主題小說《猴戲團》。
這是作家出版社“作家小書房”系列首次集中打造兒童文學中青年作家新作。畢然、唐明、張忠誠都是近年來從成人文學創作轉向兒童文學創作、有一定創作經驗和作品積累的70后、80后中青年作家。
日前,以“大地上的孩子”為主題的畢然、唐明、張忠誠新作研討會在中國作家協會舉行。
扎根大地的創作
當日研討會討論的三部作品,都是踐行“現實主義”寫作理念的作品。會上,兒童文學研究學者王泉根教授這樣總結三部書的現實主義精神:它們都是“走”出來的作品,作者只有深入帕米爾高原的學校,熟悉藏傳佛教寺院小僧人的生活,挖掘闖關東的歷史縱深和東北土地的地域風貌,才能寫出這樣有生活、真正表現人生與人性、溝通上下兩代人心靈的作品。“兒童文學不應當只表現小玩鬧、小清新,更要做大背景的思考,寫大生活、大社會。”
無論是向往遠方的帕米爾塔吉克族孩子、雪域藏傳佛教寺院中的小喇嘛,還是清末民初闖關東路上的少年逃難者,《雛鷹飛過帕米爾》《德吉的種子》《猴戲團》三部作品都觸及了中國兒童文學界從未專門表現過的別樣童年,在題材上分別或多或少開創了兒童文學的“第一次”。
《文藝報》總編輯梁鴻鷹和評論部主任明江認為,本次集中討論的三本書,彌補了當下兒童文學重城市、重內地的題材不平衡的遺憾,開拓了較為新穎的兒童文學題材的領域,呈現了一個立體的當代兒童文學的面貌。研討會有著呼吁人們關注邊地兒童書寫的意義。
“深閱讀、慢出版,鼓勵扎根大地的寫作”,這是三部書的作者和作家出版社希望通過這次研討會發出的聲音。
出版方表示,精選推介的三部作品,稿件均經過歷時幾年的多次打磨修改,最終的呈現絕對可以體現“作家小書房”系列圖書“一流文學品質、純正童年精神、多元藝術風格”的準則。
澄澈純真的藏地童心——《德吉的種子》
唐明的短篇小說集《德吉的種子》受評價最多的一個詞是“純真”,這是一部可以引起讀者對現代城市生活的反思的返璞歸真的作品。
小說集選取了《尼瑪文森的畫》《我只有一塊石頭》《雪下到千里之外》等富于童心童趣的典型故事,書中有反應遲鈍卻執拗地與小伙伴打賭學會作畫的尼瑪文森、給作家阿姨回贈念過十萬遍祝福的小石頭的曲吉多吉、盛夏大雪中與對岸被困的少年隔河舞蹈交流的更嘎。作品表現了藏族孩子的豁達寧靜、純澈童心和高貴品質,反映了特殊自然環境和民族文化涵養下獨特的民族性格。
中國作協創研部副主任李朝全說:“我認為兒童文學就應該傳遞這種溫暖的、愛的、純真的東西。這部小說寫的是忠誠、守信諾、重大義的主題。”
明江、郭艷等學者指出,這是一部“具有心靈凈化和療愈意義的小說”,其凈化作用更多指向成年人、快節奏下的現代都市,“這部書描寫了少年一系列小小的心愿,書中有讓人的情感和心智得以成長的秘密,有精神的力量。”
語言敘述方面,作者唐明說:“沒有技巧的寫作或許也算一種寫作。”《文藝報》副刊明江說,《德吉的種子》采取的是“散文化的寫作方法”,文詞優美、干凈、細致,娓娓道來,值得推薦給各個年齡的讀者。魯迅文學院教研部主任郭艷用“澄澈寧靜的強調”概括作品的語言特色,“唐明以一種空靈的聲調敘述了屬于童心世界的故事,讓文本有了非常獨特的意味和體恤,是對那些沒有被現代性侵蝕的保有寧靜澄澈心靈的體恤。”
塔吉克少年夢想紀實——《雛鷹飛過帕米爾》
《雛鷹飛過帕米爾》作者畢然將在帕米爾高原支教、采訪的經歷作為素材,描繪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帕米爾高原塔吉克族孩子的素描像,作品是采訪式、紀實式的非虛構文學。
《雛鷹飛過帕米爾》反映了各民族團結互助的現實表現,同時抒寫了邊疆孩子的夢想,是一本開放和面向未來的書,富于時代氣息。
正如趙寧所說,“每篇作品都充盈著孩子們對夢想的追求、對未來的向往,男孩‘香港’的音樂理想,‘小夜鶯’女孩塔尼亞對軍裝的向往,伊拉木丁的宇航員夢,都特別動人。帕米爾高原支教老師影響著每一個孩子,作品展現了現代文明對邊疆生活的潛移默化的影響。”徐德霞稱贊了作品的時代特色:“少數民族是祖國大家庭的一員,和內地是一體的。書中寫到脫貧、支教,特別貼近當代少數民族孩子的生活?!?/p>
趙寧、明江等人還提到,書中涉及許多塔吉克族民居、裝扮、飲食的風俗,可以讓小讀者增長知識、開闊眼界。
目前《德吉的種子》和《雛鷹飛過帕米爾》已被列入中國作家協會重點扶持作品,《雛鷹飛過帕米爾》列入國家出版基金項目。
在當前的兒童文學領域,這兩部作品都屬于相對少見的短篇體裁。針對這一點,與會學者提出了更多支持兒童文學短篇作品創作發表的倡議。
一個男孩的成長史詩——《猴戲團》
談到創作《猴戲團》的來由,張忠誠說:“在三千余萬下關東的前人之間有數不清的少年,他們邁開稚嫩的腳板跟隨父輩逃難,他們的苦難也不應該被忽視?!?/p>
徐德霞、李朝全、郭艷等人高度評價了張忠誠的小說《猴戲團》“苦難教育”的精神價值和精雕細琢的文學品質,徐德霞說:“我覺得現在再現闖關東這段生活,歷史意義、社會意義、現實意義都很大。一個少年、一個老頭、一只猴,走一路,苦一路,饑餓、寒冷、苦難,兵徒暴虐,無以為家,真是走不出的苦難,受不完的罪。這部作品,只要靜下心來看下去,就能被打動。因為在師傅和黑雀身上體現出來的,是我們這個民族的文明之根、文明之魂,是仁義禮智信、古道熱腸、忠肝義膽這些的傳統道德?!?/p>
李朝全用“情義”概括小說的主題:“這是一部有情義的小說,我們這些年老探討小說無情無義,這部小說寫出了這種大情大義?!?/p>
李朝全分析了各篇開頭對扁擔溝、香爐山、白馬石、豬嘴灘等篇名地名充滿民俗趣味的考證,認為這種處理使小說更具搖曳多姿的趣味,也讓小說的內部世界更真實,讀者代入感更強。考慮到小說文本厚重的歷史底色,郭艷、明江為兒童家長提出了“親子共讀”的建議。
由三部作品延伸開來,會上還討論了少數民族地區題材作品的距離和視角、兒童文學是否需要更多直面“黑暗面”和“復雜性”、公共空間和私人空間的處理、如何塑造經典兒童文學人物形象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