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作曲家武滿徹的《十一月的階梯》昨晚由余隆指揮的上海交響樂團攜手兩位日本民族樂器演奏家進行中國首演。

《十一月的階梯》運用了尺八、日本琵琶等日本民族樂器，于1967年在紐約首演。訪滬的武滿徹之女武滿真樹表示：“父親在創作音樂時，沒有刻意地想要運用民族樂器，一切的樂器終究是為音樂性本身的和諧而服務的。”

不過，日本民族音樂強烈的個性，曾讓武滿徹在創作紐約愛樂樂團委約的《十一月的階梯》時有些犯難。參與表演的日本琵琶演奏家久保田晶子介紹，日本琵琶從中國傳來并經過了發展，“日本琵琶弦很少，而且不是用指甲彈撥，而是需要借助木板去彈奏，通常會呈現出極致冷靜和激烈交替的風格。”如何處理類似的無法擺脫的日本印記？武滿徹曾說自己的創作目標深具挑戰，融合兩種迥異的音樂形式似乎完全不可能。最終在指揮大師伯恩斯坦的鼓勵下，武滿徹完成創作，并交給小澤征爾首演，演出大獲成功。武滿徹說：“在日本音樂中，段物與西方的變奏曲對應。段，指的是階梯。《十一月的階梯》是一組十一段的變奏曲。”極盡可能地展現區別，并將本民族的音樂特色發揮到極致，讓《十一月的階梯》被評論界視為東西方文化相遇的典范作品。

講到傳統樂器的普及，日本藝術家表示，許多日本民族樂器在當地年輕人中的現狀并不容樂觀。“比如，日本琵琶學習者屬于非常小眾的群體。現在有一些年輕日本音樂人，會用日本傳統樂器去演奏流行音樂。”久保田晶子說，“我覺得這些和真正的日本傳統樂器帶來的原汁原味的表演，還是有所差距的，所以我感到很寂寞。”不過，得益于熱門影視動漫作品的“推介”，日本尺八卻并不“寂寞”。尺八這門樂器古時從中國傳入日本，聲音和簫很相像，音色蒼涼遼闊。日本尺八演奏家柿界香表示，尺八甚至火到了美國、澳大利亞，其中一個原因是日本動漫《火影忍者》里出現了這門樂器，動漫粉絲相當感興趣。

在昨天的演出中，同時奏響的還有華人作曲家周天的《樂隊協奏曲》。周天也強調，讓民族語匯進入音樂并不需要刻意而為。“我筆下的音符，流淌出的就是腦海里最渴望聽到的聲音。”周天13歲考入上海音樂學院附中作曲專業，19歲成為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作曲系招收的第一位中國籍學生，隨后又分別于紐約茱莉亞音樂學院、南加州大學攻讀碩士與博士學位。在他看來音樂和繪畫所體現的中西方美學差異是相通的。“西方繪畫里有很多肖像畫，凸顯人臉、表情和陰影，而中國有很多山水畫更凸顯大自然，人可能只有一點點大。如果把繪畫的意境轉移到交響樂里，西方的一些交響樂可能一上來就是大的旋律和節奏，但我的一些作品里會有更多寫意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