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少數民族文學理論、評論及翻譯界代表感言
新中國成立70年來,隨著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日漸繁盛,少數民族文學理論批評及翻譯的隊伍也已然初具規模。
少數民族文學研究學者、回族的白崇人是此次最年長的參會代表,他曾參與1980年“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會議”的籌備和組織工作,近40年后,他再次參與到第六屆少數民族文學創作會議中。談到這次的參會感受時白崇人表示:“會議展示了新中國成立70年來少數民族文學取得的成就,并為其今后的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和目標,必定使我國少數民族文學在新的歷史洪流中取得更大的進步與繁榮。”他進一步提出了作為一名文學理論家應有的專業素養,不僅包括深厚的文學理論基礎,還需要有系統的政治理論、哲學理論以及全面的歷史文化知識。白崇人認為,當下研究和評論少數民族作家及作品的學者以漢族為主,培養對少數民族歷史、風俗、文化更為熟識的多民族文學理論和評論人才也非常重要。
此次參會,不僅有少數民族文學理論批評界的資深專家,也有密切關注當代文學現場的青年學者。“80后”滿族學者黃平表示,非常榮幸能夠作為上海代表參加創作會議。近年來,他在高校從事當代文學研究與評論工作的一個重要方向,就是關注當代文學寫作怎樣能夠更有效地凝聚共同體,即在尊重各自差異的基礎上,通過文學的“共情”達到充滿包容性和創造力的團結。他特別指出,通過學習這次盛會的相關材料及領導講話,青年學者有機會與各地文學同行進行深度交流,不僅進一步強化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而且進一步理解了文學所在乃是大義所歸。同為“80后”的土家族學者魏巍也在思考這種“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內涵及指向,他認為當代少數民族文學研究必須回答文學與時代、文學與人民、文學與中華民族命運共同體,以及文學與人類命運共同體之間的關系問題,既要立足于民族,同時也應該具有超越民族的文化視野。對于少數民族文學工作者來說,少數民族文學既是族群的文學,也是整個中華民族的文學,更應該有走向世界的闊大胸懷。真正把民族的、世界的文學有機結合起來,既要有民族文化自信,也要有包容他者文化、容納其他民族文化的胸懷,才能創造出無愧于時代、無愧于人民、無愧于民族的民族文學。
在從事少數民族文學研究的土家族學者楊彬看來,當代少數民族文學創作70年來,形成了高舉愛國主義旗幟、凸顯民族團結主題、開掘民族文化內涵、探索多元創作手法的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特色。經歷了作家隊伍從單一到群體、主題內容從政治到文化、創作方法從一元到多元、成就地位從邊緣到前沿的歷史巨變。她把從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作家團隊生動地比喻為“像石榴籽那樣緊緊地抱在一起”,在未來將共同肩負著為各族人民提供精神食糧的使命,創作出更加豐富多彩的少數民族文學作品。
除了對于少數民族文學研究和創作的整體評價以外,許多學者從本民族文學研究歷史和發展現實出發,呈現出不同地區少數民族文學生態的復雜性和多樣化。內蒙古作協主席、蒙古族學者滿全在此次參會的過程中,深度思考了本民族文學研究的現狀與困境。他談到,內蒙古文學研究的問題根本在于內蒙古文學的文化基因或文化身份的特殊性,即“欠發達”地區文化。許多作品在思想深度、哲學思考、宇宙認知、題材挖掘、情節處理等方面,與一流文學作品存在著明顯差距。正因如此,滿全認為當代內蒙古區域文學“仍在崛起的路上”。
多年來,潛心致力于青海地區民族文化研究與文學評論的“70后”土族學者畢艷君認為,作為西部少數民族的聚居區,青海有著特殊的地理環境、歷史變遷以及多元的民族文化生態,青海少數民族文學作品以對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的獨特表現,在豐富了青海當代文學的同時,也形成了別具風格的文化內涵與藝術走向。畢艷君對于新時代少數民族文學的發展前景,有著較為樂觀的期待:“各少數民族作家在國家高度重視少數民族文學事業的良好氛圍下,應該深入生活、扎根人民、關注現實,抒寫這個時代的偉大,為構筑中華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園做出重要貢獻。”
與內蒙古、青海等地區一樣,新疆地區的多民族文學也是中國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柯爾克孜族女作家、學者賽娜·伊爾斯拜克著重談到:“新疆多民族文學創作和研究的繁榮發展,需要強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深化文化認同,堅持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和視野,提倡超族別意識的中華民族敘事,才能實現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新疆多民族文學的建構。堅持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塑造新人物,書寫新故事,創作出更多有筋骨、有道德、有溫度的優秀作品。
好的翻譯作品帶有純粹而美好的文學光芒,能夠為讀者送去心靈盛宴,甚至還能以它的真善美,引領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長。有著13年文學翻譯經驗的蒙古族翻譯家哈森,正在著手譯介蒙古國的詩歌以及國內蒙古族作家們的母語作品,同時也向蒙古國系統譯介中國當代優秀的詩歌作品。對文學的熱愛,對民族文化的自信,是哈森走上文學翻譯道路的動力源泉,她認為,文學翻譯必須忠實于原文,應該把原文所表達的思想內涵、情感基調、結構圖譜、文體風格等要素完整再現給譯文讀者,才能讓異域文化陌生而新鮮的氣息互動起來,真正達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文化境界。
對少數民族文學發展前景報以希望與期待的同時,我們也應該注意到可能存在的問題。學者白崇人表示,當下少數民族文學理論建樹不足、文學批評相對薄弱,缺乏更深刻的挖掘分析,仍有較大提升空間。彝族學者納張元認為,在新中國成立初期,少數民族文學就勇敢承擔起了“窗口”和“橋梁”的使命和任務。但是,從近年來當代少數民族文學作品的整體面貌來看,部分寫作者對當代中國社會現實關注不夠,缺乏對現實題材的提煉和駕馭能力。納張元特別強調:“我們應該重新辨析民族文化的價值。因為民族文化的內部優劣并存,其中許多被假象遮蔽的真理容易招致曲解和誤讀,它們是沙子里面的黃金,需要我們去重新認識、開掘和提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