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一個在現(xiàn)實生活中所謂的“問題小孩”小貝，奇妙地做了一場夢，在夢中通過時光隧道，看到過去、未來，也更清晰地看到真實的自己，感受到親情的溫暖、離別的糾纏和宇宙的浩瀚。這是浙江話劇團近期排演的兒童劇《小貝的書柜》的脈絡。正如導演羅彤所言，戲劇在一個人的成長中是非常重要的，通過對真善美的非說教式的直接呈現(xiàn)，可以幫助孩子建立正確的人生觀。

《小貝的書柜》是國家藝術基金2019年資助項目，這不僅是一部給孩子看的舞臺劇，也是為成人獻上的一次時光旅行。情節(jié)在人類深刻的沖突——父母與孩子間的沖突中展開，話劇不經意間就會觸摸到人性最柔軟的部分，讓孩子與家長在感動中相互理解，在淚水中共同成長。就像一位觀眾說的那樣：“我和孩子在觀劇過程中，笑著哭著，哭著笑著……我忽然理解了孩子的成長之路不止一條，讓孩子自己去繪制他的夢想，這比什么都重要。”

精神分析學家告訴我們，一個人的人格是由他早年所處的心靈成長環(huán)境決定的。成年之后的一切，包括外表和內心、言語和行為、成功與失敗、幸福與悲傷等，都或直接或間接、或明顯或隱晦地與他的童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小貝的書柜》的開頭就是從“忠誠”這個母題開始探討人對他人的誠實，對自己的誠實以及如何面對誠實之后所要承擔的后果，這需要巨大勇氣。

劇中深入探討的，還有子女與父母的關系——相互親近與日益遠離。孩子與父母再親密也會離別，離別之后另一種親密即將發(fā)生。這種“親近”與“離別”伴隨每個人的一生。在“親近”與“離別”之間充滿了糾纏，這種糾纏就是心靈成長之路上的艱辛體驗，體驗過后才能對過去真正懂得，并信心滿滿地迎接未來。

該劇的舞臺呈現(xiàn)流暢巧妙，在二度創(chuàng)作中追求和探索舞臺藝術從假定性到詩化意象的表達。比如，巧妙地運用多媒體來表現(xiàn)小貝與成年小貝在不同時空對話的場面，很好地完成了導演對表現(xiàn)美學的探索。同時，導演巧妙運用“間離”與“陌生化效果”，既能讓觀眾感受到小貝與父母之間真摯的愛，又能引發(fā)他們的深入思考。比如，小貝通過時光隧道來到過去，見到已故的奶奶教育爸爸的情景，當奶奶、爸爸、小貝同時出現(xiàn)在奶奶的舊屋前時，呈現(xiàn)出巨大的戲劇張力，產生了巨大的情感裂變。外部的寫實與內部的寫意同時完成。這在導演技術上是一種創(chuàng)新，值得研究和探討。導演還把古希臘戲劇中的歌隊巧妙地化為時間精靈——嘀嘀和嗒嗒，貫穿于全劇，承擔著戲劇的評價功能。這些都是該劇的亮點，是難能可貴的。此外，該劇的舞美設計也非常巧妙，可圈可點。美中不足的是，該劇對書柜的創(chuàng)意設計還略顯拘謹，倘若再開放些、大膽些、寫意些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