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荷》序
竊以為,寫小說的人,多數是內心沉靜的,不然寫不成,最少寫不好。
我自從十幾年前重拾文學,再次開始寫小說,除了一些文學活動,也不愿多與外界交往。但生活總會給我們留一些遺憾,不是自己想如何便如何得了的。我喜歡寫小說,喜歡清靜,卻有一個非常不匹配的職業——記者。做記者,必須是外向的,與各類人打交道,結交各種朋友。正是緣于此,我在省內文壇雖無扛鼎之作,亦不名聲大噪,卻與很多文壇名家師長相熟,也算混個臉熟吧。
幾年前,省作協一位領導致電,向我介紹一位女作家——她就是靈寶市作協主席李亞民女士。最初的交往,與亞民女士并未謀面,只是電話或網聊,可謂之神交。異性相吸,又同為60后,交談甚歡。后又了解到亞民女士“被人們稱之為追夢文學的女強人”,“經常活躍在基層,開展各種采風創作活動;邀請文化名人,舉辦文學講座、文藝筆會,使靈寶市的文學創作風生水起”(摘自人民網《河南靈寶作家李亞民:追夢文學是我的終生愿望》),素有“文學女伯樂”之稱。由此,便知亞民女士是個對文學事業頗熱心的“播火者”,也是個拜倒在繆斯門下的虔誠者,不由不心生敬意。
今年初春,因公差赴靈寶,與亞民女士方得相見。約文友十余者,春日暢談,花下漫步,營造了濃濃的文友相聚之詩意。晚餐紅酒佐食,雖無暢懷痛飲,卻也觥籌交錯,伴以文學話題,甚是熱烈。此一面,亞民女士給我的印象是:熱情豪爽,率性灑脫,不僅有巾幗之英氣,亦頗具須眉之情懷。遂慷慨不已,驚嘆實乃高人是也。
有了此番盛情,自然彼此相熟,亦便有了受之相托作品出版、作序。余雖不才,難堪重任,卻又難辭美意。順其俗語“恭敬不如從命”,硬著頭皮而為之。倘若留下貽笑大方之柄,也是真誠所致,不以為恥。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下邊談談《紅繡荷》作者和她的作品。
李亞民早已加入河南省作協、中國散文學會,又扛靈寶市作協帥旗,作為一名業余作家,實屬不易。這部長篇小說之前,即有《花開之聲》、與人合著長篇小說《布谷催春》出版,還主編過紀念抗戰勝利70周年之作《見證》一書、靈寶《優秀作品選》一書等,有300余萬字的作品問世。這些成就的取得,足見她的創作實力之雄厚。
李亞民的《紅繡荷》,是一部純正的“紅色”小說,以荷花從一個鄉紳閨秀逐漸成為一個紅軍戰士的歷程為主線,呈現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革命紅軍在豫西那片紅色土地上艱苦斗爭的感人故事。呈現靈寶當地的革命歷史,這無疑會為靈寶的紅色文化添彩。作者的學養、對故事的講述能力,都頗見功力。
小說主人公荷花,出生在“賽扁鵲”這樣一個中醫世家,這就需要作家對中醫文化有深入的了解。同時,對中日關系、歷史典故、黨建黨史等方面的內容,作品中都有涉及。尤其是在徐子春特殊身份與情感處理的矛盾,特殊時期的純真愛情和抗日事業之間的權衡沖突,愛情讓一個山里姑娘成長為紅軍戰士、仇恨讓她勇敢蛻變等故事的敘事上,處理得自然流暢,水到渠成。
能把戰爭題材的小說寫得如此飽含溫度和人情味兒,有艱苦斗爭卻不見血雨腥風,無疑是作者能力的支撐。鄉鄰情、醫患情、兒女情、姐妹情、軍民情,處處以“情”字貫穿,讓人倍加感動。而對環境描寫的詩意語言,飄蕩著“荷花淀派”的純真和美好,如“那一樹的繽紛洋洋灑灑,仔細端詳那枝干上,那飽滿冒綠的葉芽正在蓄勢萌發。望著這滿樹的美麗,荷花連日來胸中的疑慮和煩悶竟然一掃而空”、“霽雨初晴,披著芳草的清香,踏著一路的潮濕,沿著蜿蜒的小路盤旋而上,只見萬木蔥蘢涌綠潑翠,滿眼的新綠令人心曠神怡”。
值得稱道的是,作家在人物、情節上的處理也恰到好處:一是把當了匪首的玉禪,寫得非常鮮活,一個美麗、剛烈、善良、可愛的“女匪首”躍然紙上。二是徐子春在臨終前得知妻子懷孕時的情景,作家沒有刻意渲染犧牲的悲痛,給人一種即使為革命犧牲也并不悲情的感受。
總之,李亞民的這部小說,知識面廣,語言美,感情充沛,把戰爭題材的小說寫得溫潤動人。無論中間有多少矛盾沖突,最終均走向了美善與真實,給人以“堅持革命即道路寬敞而明亮”的希望與力量。
最后,也對作者說點心里話:《紅繡荷》作者當下的創作雖然日臻成熟,卻仍有提升空間。因此,我愿與君共勉,在創作的道路上繼續努力,力爭更上一層樓。
友情第一,心照不宣。是為序。
2017年8月25日 鄭州 謀心齋
八月天,本名尚偉民,中國作協會員,中國科普作家協會理事,河南省文學院簽約作家,主任記者。在《山花》《莽原》《雨花》《北京文學》《散文》《長江文藝》《山東文學》等文學期刊發表長、中、短篇小說《中原狐》《遙遠的麥子》《惑亂》《父親的王國》《苣荬菜》等100多萬字,散文《父親的家庭圖書館》《看病記》《冬殤》等多篇;出版有中短篇小說集《現實書》《永遠的村莊》;長篇小說《城市的月光》(獲2012年河南省“文鼎中原”長篇小說精品工程獎,并入選河南省農家書屋)等;有中短篇小說多次獲過全國大賽獎項;曾在《鄭州晚報》開設文化專欄“鄉村記憶”;獨立編劇的大型廉政系列動畫片《警醒》(45集)獲第十屆全國法制漫畫動畫微電影作品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