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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想起父親
    來源:中國作家網 | 劉木清  2018年03月06日13:02

    今天是正月十五,不由想起了我的父親。

    我十七歲就離開家鄉了,對父親的印象都是兒時留存下的碎片。

    小時候,父親在我心里就像一座大山,堅強而又吃力地支撐著這個家。父親每天早出晚歸,不知疲倦的在那片黃土地上辛勤耕種。耕牛是他忠實的伙伴,犁耙是他僅有的家當,無論刮風下雨,三伏嚴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父親沒有文化,卻愛思考。閑暇時間,他總會反復琢磨地里的農活,除了在時令上對莊稼的播種、施肥、澆水、噴藥、收割、打場等安排得仔仔細細外,在農活技巧方面也會潛心琢磨,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勤勞心細人,有著一手有別于人的農活技巧,家里的農田讓他打理得肥沃精細,地里的莊稼長勢總是強人一頭,鄉親們無不嘆服。

    長久以來,生產隊里但凡有重要事情,生產隊長總會找我父親商量,征求父親的意見。但凡生產隊里有技術含量高、要求精細的活都會派父親去干。勤奮細致成為父親的一張名片,給我從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父親性格內斂,生活的艱辛使得他寡言少語。小時候,父親很少與我們小孩子談笑,難得同我們交流。只有當我們告訴他在學校考試得了一個好成績,或拿回一個獎狀給他看時,父親就會給我們一個微笑,這個微笑包含了他對孩子們深深的愛。

    長此以往,父親的微笑成了我兒時的最高獎賞,也成為我十分渴望的奢侈品。為了看到父親的微笑,我總會默默地告誡自己要認真地學習,爭取獲得更多的獎狀,以換取父親的笑容。

    在我的記憶里,我沒有挨過父親的打。父親雖然斗大的字不識,給他的孩子們講不出什么道理來,可他一直以其獨特的方式教育著他的孩子們。

    與其他小男孩一樣,我小時候也很頑皮,每當母親管不住我的時候,就會請求父親“支援”。父親從不輕易打孩子,他會視問題的嚴重性,通常不動聲色,當他認為問題比較嚴重時,父親就會停下手中的活兒,轉過臉來,一臉嚴肅、一言不發地瞪我一眼,轉而去繼續干他的活。此時,我會感到父親似乎正在醞釀一場即將爆發的暴風雨,唬得我只好作罷。否則,母親就會再次提醒我:“當心挨打!”雖然父親向來沒有打過我,可我卻非常懼怕父親,從來不敢做太出格的事。父親的寡言,轉化成一種無聲的威嚴,成為他教育子女的一種獨特的風格。

    父親雖然表面嚴厲,但內心對于兒女充滿慈愛,他不像母親那樣喜歡把愛掛在嘴上,只是用行動來表達。當我漸漸長大,當我也為人之父時,我便開始以其豐盈的內涵去認識父親,才真正理解,在父親冷酷的外表后面有著一顆熾熱的心,他渴望著孩子們早日成人。他對兒女們的全部感情,是通過背負著家庭巨大的生活重壓來體現的。

    父親一生似乎總沒有閑暇的時候,整天在地里忙碌,直到天黑。

    每到夕陽西下時,母親總會叫我跑到地里,喊父親回家吃晚飯。每當這時,我總會央求父親將我抱到牛背上,父親則扛著犁耙,我們一起走在回家的鄉間小路上。

    每逢下雨天,不能下地干活時,父親總會收拾或修理他那些農具。我也常常會蹲在一旁看父親干活,父親把每一把鋤頭和鐮刀都磨得雪白鋒利,每只把柄都被主人的雙手磨得光溜滑潤,那閃耀在把柄上的光亮,仿佛在敘說著主人的辛勞。

    南方雨多,每當陰雨連綿或大雨瓢潑時,總會看到父親坐在大門口邊的長條板凳上,滿臉焦急地望著門外的天空,似乎在祈禱上蒼。

    十七歲那年,我參軍了,后又上了學。第一次回家探親,我看到的父親已不屬于我兒時的記憶。我仔細打量了父親一番,父親的背已經微駝,黝黑的皮膚刻滿了生活的滄桑與磨難,一雙沾有泥垢的大手,粗糙得像核桃皮一樣,那張蒼老憔悴的臉上,疊滿了被風霜鐫刻得似犁溝一般的皺褶,眼角邊布滿了蛛網似的皺紋,唯獨那雙深凹的眼睛里,仍透露著幽遠而又深邃的目光。父親老了,生活的歲月對一位老人竟是如此無情。

    由于常年勞累,父親病了。連續幾年,因為腰部疼痛得直不起腰來,常常臥床不起,二哥帶他到武漢的多家大醫院進行治療,但始終未能痊愈。我轉業到地方不久,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說服了父親,將他接到了西安治療。由于行走很吃力,父親到西安時,幾個人在他左右架著,幾乎是抬著下了火車。

    再次見到父親,他又衰老許多。由于長期病魔纏身,異常消瘦的身軀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一對昏黃的眼睛深深地嵌在眼眶里,不再有往日的清澈,腰板彎曲得就像我家門前河邊的那棵“歪脖子”楊樹。看到父親蒼老的樣子,我的心很疼。

    第二天,我就帶著父親去醫院就診。接連好一陣吃藥打針,父親的病卻不見好轉。后來拍片確診為腰椎間盤突出,由于得病時間長,腰椎生理曲度不再,椎體嚴重變形。

    接下來的日子里,父親每天都要去醫院做治療。八十年代,這種病不多見,醫療設施少,缺乏治療手段。為了治好父親的病,醫生們經常一起會診,幾乎窮盡了治療方案。除了輔以口服藥外,主要施以電療、磁療、音樂療等治療手段。

    在堅持治療一段時間后,父親的病情奇跡般地出現了好轉,疼痛感逐漸減輕,可以適當走些路了。又過了些天,父親就不要我陪他去醫院了。醫院離家大約四站路程,做完治療后,就步行回家。

    看到父親的病一天天好轉,他那往日愁苦的臉上也綻開了笑容,膚色也有了一些光澤,腰板也逐漸挺直了起來,我心里別提有多高興。

    有一天下班回來,父親告訴我說,他今天做完治療后,步行到了鐘樓,稍作休息后,又走了回來。我聽了大吃一驚。從我們家到鐘樓,往返應該有十多公里路程,一位曾經走一步都很困難的病人怎么可能實現?父親說:“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疼了,我也不趕忙,走一會兒就歇一歇,還不覺得有多累。”我喜出望外。再后來,父親一直持續著他的治療與行走。

    我家住在一樓,屋后有一約四十余平米的小院,三面磚圍墻一人多高。父親的病好轉后就閑不住了,到處找事做。看見我家小院閑著,就幫我在小院的最遠端用磚瓦蓋了一間小屋,里面除存放一些雜物外,還蓋了一間雞舍,后來養了四五只雞。每天早上,父親就會出門拔一些鮮草回來作為雞飼料。此外,父親還在院內栽了一棵葡萄樹,搭上架,剩下的一小塊地種了一些菜蔬。院子雖小,讓父親收拾得整潔條理。

    又過了幾月,父親的病好了,他再也待不下去了,整日里惦記著老家地里的農活。我們再三勸他再多待些日子,想讓他身體多恢復一段時間,但哪能留得住呢。

    父親回去后,我時常問及他的病是否復發,聽說時常還會感到腰疼,不過,只要多休息休息就會好一些。我提醒他,這種病是不能負重的,一定要注意休息。可是我們幾弟兄都在外,母親年歲亦高,家里的農活他不干誰干呢!曾經,我們幾弟兄也反復勸說過父親,不要再種地了,到城里來生活。可他在農村勞動了一輩子,閑不住。

    一度為父親治好了腰病,盡了一點孝道,感到很高興。這是父親把我養育成人,我為他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

    還沒有來得及讓父親享享清福,七十歲那年,父親因腦溢血去世。二哥電話告訴我時,我腦子一下子一片空白。當晚,我躺在火車臥鋪上整整哭了一夜,淚水不斷線地涌出,妻子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勸說。

    回到家時,鄰里鄉親把我家圍得嚴嚴實實。我沖進屋里,雙膝重重地跪在了父親的靈柩旁。父親似睡著了一樣,花白的頭發略有些蓬散。看著父親慈祥的面容,不知怎地,我卻一滴眼淚也未流出來,而心里卻在流血。父親走完了他辛勞的一生。也許是因為他的孩子們都已安居樂業,所以,他走得很安詳。

    如今,我也近古稀之年,看到時下景象,時常想,倘若父親能趕上今日時光,他的臉上一定會日日笑容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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