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音:在南極繪中國,在中國講南極
電影史上第一部實景拍攝南極的電影——《南極之戀》即將公映。在此之前,導演吳有音已經4次踏上南極大陸。
2010年和2011年,吳有音作為國家極地文化中心“極地文化建設”項目組成員,先后前往南極中山站、長城站。當時,中山站、長城站多以板房材料建設,色彩單一。吳有音結合民族文化特色,將剪紙風格的八仙過海引入長城站外觀設計。在長城站站外的8個大油罐上,他親手用紅油漆畫上八仙過海圖案。南極長城站科考隊員們表示:“這些中國元素給寒冷偏僻的南極增添了熟悉感、親近感,讓我們有了家的感覺。”
與此同時,吳有音也在積極創作南極題材的小說與電影,下決心創作中國第一部南極題材的長篇小說并拍成電影。吳有音的這一想法來自對中國文學、影視中極地題材創作的觀察。“中國文學和影視界中極地題材的作品以紀錄性為主,富于創造性、想象力的作品相對缺乏。日本有南極物語,美國有南極大冒險,中國作為一個大國,對于一片人類沒有大規模開發的陌生大陸,應該生發出自己的思考。”
除此之外,兩次極地科考的經歷也啟發著吳有音。影片中,迷路、雪盲癥等情節皆取材于極地科考隊員們工作、生活中的實際困難。荒涼空曠的南極帶給人的孤獨感也是科考隊員們真實心理感受的寫照。“極地科考隊員們常年遠離家鄉和親人,很多隊員因為長期在極地艱苦的條件下工作而落下了傷病。甚至在這部電影即將上映的現在,還有一大批極地科考隊員在南極的酷寒烈風中搭建我國第五座南極科考站。這部電影也是對他們的致敬。”在影片結尾,吳有音特意放上南極科考隊員們工作生活的實拍視頻,表達對科考隊員們吃苦耐勞、頑強拼搏、無私奉獻精神的敬意。
2013年,吳有音只身進入北極圈,完成了《南極之戀》電影劇本的創作。“當時一個人身處極地,大約一個月沒有見過陽光,天上是銀河、流星、極光,地上是非常危險的北極熊,出門吃飯都要帶槍。”吳有音回憶道。2014年,他第三次前往南極,為《南極之戀》拍攝勘景。隨后的2015年,帶領劇組赴南極長城站開始拍攝。
在吳有音看來,影片中男一號富春是當下很多中國人的縮影,他們內心強大,充滿手段、干勁、想象力,但缺少敬畏心,是典型的實用主義者。女一號如意是一個用邊緣科學逃避社會的理想主義者,是當今社會中越來越少的一批人。在巨大的環境壓力下,盡管現實主義和理想主義互相碰撞,但在每一次生死關頭的艱難抉擇之中,他們都選擇希望對方活下去。“我們常常緬懷過去或者暢想未來,但很怪的是,對于當下已經得到的感情卻不太珍惜。我想說我們要珍惜當下的感情,像富春和如意那樣,像兩個人只有75天的燃料、104罐罐頭那樣去珍惜。”吳有音說,人性的真、善、美是這部電影想集中呈現的。
在特效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吳有音堅持實景拍攝的信念,“我認為在綠幕棚里對著一片綠幕是很難達到我要的表演質感的。只有在那個環境真實的南極,人體會到自己的渺小,身在南極的陌生感,世界盡頭的奇異感,演員才能在表演細節上絲絲入扣,達到我心目中表演的級別。”
南極特殊的戶外環境給表演、拍攝乃至劇組每個人的生活帶來了不小挑戰。去往長城站的海船遭遇風浪,劇組人員暈船3天,嘔吐不止;主演趙又廷必須穿著相對單薄的戲服在雪地中打滾;為了追求更好的背景效果臨時更換場地導致劇組人員體力耗竭;回營地途中遭遇暴風雪導致迷路等等。“作為導演,看到劇組吃了這么多苦,我常常感到愧疚,但越是愧疚越讓我覺得一定要把它拍好,不然怎么對得起每個人的付出。”
作為一名電影工作者,吳有音認為,傳播中國文化不能僅僅依靠符號的表達、理念的宣揚,更應該“扎根生活”,用鮮活的故事,用人性、生命等主題表達文化意義和思考。回顧自己的創作過程,吳有音說:“我覺得自己非常榮幸,通過這樣一部電影,用赤誠致敬五星紅旗,致敬了這樣一群特殊而又值得敬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