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館供圖)漢佉二體二十四株錢。

“歐亞衢地：貴霜王朝的信仰與藝術”特展12月28日在上海博物館拉開帷幕。這是該館今年的壓軸展，亮相的30余件錢幣、雕塑、配飾等珍貴文物，展現了處于絲綢之路“通衢之地”的貴霜王朝多元的文化藝術，進而揭示出絲綢之路上最重要的文化精神———開放與包容。

貴霜王朝是公元一世紀至四世紀存在于中亞、南亞的古代盛國，被認為是當時歐亞四大強國之一，與漢朝、羅馬、安息并列。據史料記載，最鼎盛時期，貴霜王朝的疆域從今日的塔吉克斯坦綿延至里海、阿富汗及印度河流域，擁有人口500萬、士兵20多萬。“如果把整個世界看作一個生命體，絲綢之路就是將東西方文化串聯起來的大動脈，而貴霜王朝便處于大動脈的樞紐位置。”本次展覽策劃、上海博物館青銅研究部副研究員王樾告訴記者，雖然貴霜王朝存續僅300年，但作為古代歐亞大陸交通要道的交匯之地，它兼收并蓄的文化態度，促進了早期東西文化交流，閃爍著至今令人驚訝的光芒。

以本次展出的豐收女神坐像為例，這是一尊半圓雕，女神頭戴高冠，右手上舉，左手于膝頭持握豐饒角，雙腳微抬，踩踏于束腰圓座上。據王樾介紹，豐收女神、豐饒角、帶踏腳的高座椅都是希臘藝術中經常出現的元素，從此雕塑中可以看出貴霜王朝對希臘文化的借鑒吸收。

而借助強大的國力和絲綢之路的便利，貴霜王朝也對周邊地區的文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本次展出的漢佉二體錢，是很好的例證。漢佉二體錢分大小兩種，為銅制，并非澆鑄，而是以打壓法制作，大小錢之間的重量比例大致為1：4。這種制造工藝和重量比例說明了漢佉二體錢是一種西方貨幣。然而，錢幣的圖案一面是類似貴霜丘就卻時期銅幣的動物，馬或駱駝；另一面卻標示了古代中國的貨幣單位“銖”，大錢上環繞著漢字“重廿四銖銅錢”，小錢上的漢字“六銖錢”呈品字形分布。這種將兩種貨幣文化特點融于一身的漢佉二體錢，非常生動地體現了貴霜文化對古代喀什、和田地區的影響。

貴霜王朝對周邊多種文化的包容，不僅豐富了早期東西文化交流的內容，也造就了自身特點鮮明的貴霜文化。其中，最具特色的本土藝術便是建筑裝飾。比如本次展出一件長方形外框，中間為三列四行邊緣呈階梯狀的菱形或半菱形塊，中間鏤空；邊框下兩個方孔，以便能插放于某處，可能是欄楯或窗戶的一部分。而雕刻有勇士猛獸、雙層蓮花、連體雙鳥紋等圖案的石制和木雕裝飾構件，讓人們依稀可見當初建筑的恢宏。從本次亮相的展品可以看出，他們還擅長模制工藝，比如象頭壁飾、飛天壁飾等。

在隨身配飾方面，貴霜王朝的百姓喜歡佩戴用黃金做成的飾物。本次展出的一件黃金冠飾由龍頭和龍身部分組成，龍身曲度優美，龍首以口銜圓形金葉，行走時會產生搖曳的效果。作為商業文化的一種標志，當地人還習慣隨身攜帶各種材質的印押。有趣的是，此次展出的一件“銅制四面體人物印押”上，四面人物形象各不相同，而共同之處是都表現出人物行走時的動感姿態。而“石制宴飲調色板”則展現一幅生動的貴族宴飲圖，記錄了貴霜王朝經濟貿易繁榮昌盛的景象。

上海博物館館長楊志剛說，絲綢之路作為古代橫貫歐亞大陸的貿易交通干線，不僅促進了歐亞各國與中國的經貿往來，還是不同文化之間交流互融的橋梁。本次展覽以古代貴霜王朝為窗口，以充滿異質文化特征的文物做展示，生動印證了“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鑒而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