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我寫的抗戰劇有我妹妹的身影 昨與喬榛等參加2016重陽節老藝術家大型公益演出

昨天,參加2016重陽節老藝術家大型公益演出的秦怡在臺上接受記者采訪。本報記者葉辰亮攝
重陽將至,95歲高齡的表演藝術家秦怡昨天來到浦東,與著名配音藝術家喬榛、劉廣寧等參加2016重陽節老藝術家大型公益演出。一襲黑底白花的連衣裙,搭配草綠色披肩,清新雅致。
這些年,秦怡從未停下在電影事業中的前行腳步。她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繼自編自演的 《青海湖畔》 前年在高原完成拍攝后,眼下她正在創作一部以抗日戰爭時期上海為背景的劇本:“我希望可以用自己親身經歷、聽到和收集到的故事,展現那一段歷史。”
表現抗戰時堅強的普通百姓
2016重陽節老藝術家大型公益演出由上海市老年基金會等單位主辦,上海親和源老年公寓承辦。盡管神采奕奕思路清晰,秦怡卻笑言自己:“年紀大了又大,生了一些懂都不懂的病。”她說現在自己腿腳不便,唯一能堅持的便是寫故事。
秦怡的新劇本之所以要展現老百姓的故事,與秦怡的親身經歷有關。抗日戰爭時期,上海有相對安全的租界,也有難民營所在的平民聚集區,而秦怡的家所在的南市就是飽受日軍轟炸的地區。彼時她參加抗日離開了上海,而十多歲的妹妹留在上海。尚未成年的妹妹扛起了一家的生計,每天上班的路上都要跨過外白渡橋。秦怡說:“日軍在上海的交通要道都設立了關卡,外白渡橋是其中之一,放了狼狗‘把守’。日軍為的不是要狼狗咬人,而是以狗狂吠的聲音侮辱、阻嚇中國人。”
秦怡說起妹妹當年每天都要走一遍的“恐怖旅程”,至今那種情形還是歷歷在目。她說:“當時在南市的難民營,普通百姓被趕入擁擠狹小的空間,不論男女老少都密密麻麻緊貼著站在一起,不得動彈,一站就是幾天,身體弱的吃不消就倒下了,再也起不來了。”這些細節,或許不如戰爭場面來得慘烈殘酷,卻牽動著老藝術家的心。在秦怡的劇本里,將透過一對小修女姐妹的視角展現普通百姓在戰爭中的堅忍。
已過耄耋之年的秦怡,做啥仍有一股認真勁兒,這或許延續了她過去一貫的工作態度。她說,從前拍電影可與現在不同,不管戲份多少,都要在劇組從頭待到尾,一部戲通常是8個月到1年。沒有替身和電腦特效的年代,任何表演都需要親自上陣。為飾演好 《馬蘭花開》 里的女推土機手馬蘭,秦怡每天凌晨3點就起床,從開推土機到維修統統要掌握。而到了 《鐵道游擊隊》,導演要求秦怡飾演的芳林嫂要把手榴彈精確扔到憲兵隊長的腳后跟。為了完成這個鏡頭,秦怡每天盯著飾演憲兵隊長的陳述的腳后跟———這是她自己發明的“注意力集中法”。到了拍攝時,果然奏效,一次扔準。談到這個趣事,惹得笑聲一片。
重現譯制片藝術的語言之美
在秦怡身旁坐著喬榛,雖然年過古稀,可是一開口,那特具魅力的音色,依然讓人馬上想起他配音的“愛德華大夫”“克拉蘇”等一系列經典角色和電影。那是配音譯制片的黃金年代。
喬榛和劉廣寧表演了日本故事片《生死戀》 對白,這讓人們回憶起那個年代,這些配音藝術家用他們的聲音,成為經典角色的化身。喬榛告訴記者,過去,一部影片要經過選定翻譯和導演、初對、選角、復對、錄音、鑒定、混錄等多道流程。從而保證最終呈現的中文配音符合口語表達,兼顧中文表達又符合原音的氣息節奏,有人物個性又充滿情感。這才使得影片譯制成為藝術范疇的一朵奇葩,讓國內觀眾有“影片中的外國人就應該這樣說話”的感受。
配音藝術的褒獎還來自影片演員本人。美國男演員格利高里·派克上世紀80年代來到上海,看到喬榛配音自己主演的 《愛德華大夫》 后,激動得一夜都沒有睡著。他告訴自己的隨行翻譯,盡管聽不懂中文,但是他已經被喬榛聲音中透露出的情感所深深打動,并勾起了很多影片拍攝時的記憶,他說:“《愛德華大夫》 能夠獲得中國觀眾的喜愛和認可,我和喬榛的努力對半開。”
如今,喬榛仍在為重振譯制片藝術而奔波,希望能夠恢復早年完善的譯制流程,留存這份語言之美。或許正是藝術事業,讓這群可愛的老藝術家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