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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八十年代致敬(紅孩)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12月18日09:57 來源:中國文化報 紅 孩

      幾天前,在一個文學活動中,見到詩人、報告文學作家徐剛,我說在最近的《上海文學》雜志上看到羅達成寫你的文章了。徐剛問我羅達成寫什么了,我說在一九八六年十月號的《文匯月刊》上,發了理由的一個專輯,其中有一篇是你寫理由的印象記,據說這篇文章是理由等了三年才算滿意的文章。徐剛聽后笑了,他問我跟羅達成有聯系嗎?我說沒有,我只是喜歡他記錄的那個年代的文壇往事。

      經歷過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作家,現在大都在四十五十歲以上。提起那個時代,人們喜歡用轟動這兩個字來形容文學的繁榮。如我所知道的小說《喬廠長上任記》、《人到中年》、《大墻下的紅玉蘭》、《小鎮上的將軍》、《新星》、《陳奐生進城》、《哦,香雪》、《你別無選擇》、《肖爾布拉克》,報告文學《伐木者,醒來》、《揚眉劍出鞘》、《胡楊淚》、《中國姑娘》、《人妖之間》,以及北島、舒婷、顧城、楊煉、梁小斌等人的現代朦朧詩,這些作品幾乎一問世,馬上就會引起社會的強烈共鳴。

      當時,我正在北京東郊的國營農場上學和工作。我很慶幸家居住在北京的近郊區,這使我可以騎車五十分鐘就可以到朝陽區文化館參加各種文學活動。在那個文學爆炸的時期,全國各地到處都可以看到文學的活動,如講座、朗誦會、筆會,辦各種刊物。一九八四年十月,朝陽區文化館搞了一次“金色的秋天”文學作品征文頒獎,我那時還是個高中生,雖然沒有參加征文,但還是以文學青年的身份被通知參加會議。就在那一天,我見到了大作家蕭軍和袁鷹,還有言談舉止非常儒雅的散文名家韓少華。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和蕭軍一家有了交往,以至后來通過蕭軍的女婿王建中的介紹,使我從農場調入剛創刊的北京工人報社。

      朝陽區文化館的文學活動在當時的北京區縣文化館算是多的。我參加的最多的是文學講座,給我們授課的老師主要有蕭軍、袁鷹、從維熙、陳建功、鄭萬隆、韓少華、張辛欣、楊煉、晏明、徐放等。每次講座前,從四面八方來的文學青年老早就來占座位,熟悉的還要三五成群地互相交流。講座后,盡管已是晚上九十點鐘,人們在會場門口、路燈下還要聚在一起討論個把小時。那樣的夜晚,在我的人生記憶里永遠是那樣的美好,如今已經三十年過去,每每想起,心情還是無比幸福激動。

      文化館里吸引我們這批文學愛好者的還有一張名曰《芳草地》的四版小報,每兩個月出一期。就是這樣一張小報,在我們內心格外的神圣。我的處女作雖然不是在這里發表的,可我一直視她為文學的搖籃。記得在一九八五年,有兩件事在文友們中間震動很大。一是在三月,經文化館輔導老師推薦,有王云華三人的散文經韓少華老師以“芳草地小輯”刊發在《散文世界》上;另一是在十月,我和另外二人的小說在《丑小鴨》雜志發表。為此,我們這些文友激動了好長時間,背地里我不知拿著《丑小鴨》雜志看了多少遍。我的心里十分感謝朝陽區文化館的輔導老師,沒有他們,很難想象我會插上文學的翅膀飛翔到今天。

      在這里,我必須要說說文化館的老師們。在八十年代,文化館一般都設有文學輔導老師,有的也是兼職創作員。現如今,有很多成名的作家,他們都有過在文化館工作的經歷。即使沒有在文化館工作,也被文化館文學綠化過。我們的朝陽區文化館,曾有過七位文學輔導老師,他們是陳祖芬、楊福慶、劉延、沙小青、劉增哲、唐軍生、譚宗遠。我到文化館開始學習的時候,陳祖芬已經成名,到北京作家協會當專業作家,但她曾幾次到我所工作的農場去輔導文學創作。我到《中國文化報》主持副刊后,十幾年來她幾次把重要的作品提供給我,使我的工作很有面子,這也應該算作老師對學生的具體支持。楊福慶跟我都是從一個農場走出來的,他主要從事兒童文學創作,從文化館出來后調到《兒童文學》雜志擔任編輯部主任,后來擔任《中國校園文學》雜志的主編。劉延五十年代從四川入藏,在部隊文工團從事文藝創作,其代表作是歌曲《遠飛的大雁》,盡管至今為人們所傳唱,但很少有人知道作者是誰。劉老師自七十年代末調到文化館,一直做我們的輔導老師,八十年代的文學活動幾乎都是由她張羅完成的。她的散文寫得很清秀、凝練,如果她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個人創作上,她的名氣比現在要大得多。據我所知,從我們朝陽區走出的幾個有些成就的作家,都與劉老師有直接關系。沙小青是位漂亮的高個子大姐,寫得一手好詩,只可惜我們剛結識半年她就出國了。后來我認識了很多女詩人,但我始終覺得沙小青氣質最好最漂亮。劉增哲,也就是現在的當紅作家曾哲,我們認識的時候,他還是紡織廠的工會干部,八十年代中后期,經劉延老師極力舉薦,調到文化館做文學輔導老師。九十年代初,他曾只身一人歷時兩年多到西藏、新疆、青海等地游歷,回來后開始寫他的西部文學,引起文壇的關注,后調入北京作家協會成為專業作家。唐軍生早些年寫詩,沉默寡言,后來寫電視劇,他給我的印象是極其的忠厚,甘愿躲在別人后面做事情,近些年沒有了他的消息,想必退休后有了新的生活。譚宗遠,是著名演員譚宗堯的弟弟,早年到內蒙古插隊,八十年代調回北京到朝陽文化館工作,這老兄性格各色,疾惡如仇,擅寫散文,喜歡淘舊書,編著同名為《芳草地》的一報一刊,為業余作者、為同人奮斗到退休。時下,還喜歡當演員,偶爾在電視上看到他演的角色,常讓我忍俊不禁。我所以寫這些,無非是想告訴讀者,這些文化館的文學輔導干部,他們個個都是能人,都有那么幾把刷子,如果他們當初都自私些,或許都會成為名作家的。可是,既然選擇了為他人作嫁衣的職業,就意味著要付出要投入要犧牲。昨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五日,劉延老師到了八十五歲生日,五六個文友張羅小聚為老太太慶祝一下。看著劉老師推著輪椅走出小區的身影,我的內心百感交集,心說這就是當年穿著灰布風衣在寒風中請蕭軍、袁鷹先生為我們做講座的那個時尚的中年女人嗎?

      歲月催人老。轉眼間我都快到五十了,盡管老師見到我還親切地叫我小紅孩。這使我不禁想到,在一個月前,我參加了全國文化系統文化館館辦刊物的評選頒獎活動。作為這次活動的評委,在翻閱幾百本大小不同的館辦刊物時,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刊物質量如何,而是想到幾年來、十幾年來,甚至是三十年來,我們的許多文化館干部,在本職崗位上,兢兢業業、辛辛苦苦、任勞任怨地為群眾文化做著默默無聞的工作,特別是那些編刊人,幾乎都是兼職,為了提高刊物質量、為了發現扶持業余作者,他們不知要花費多少心血和時間。當其中的有些人,通過文化館的平臺,走向省里,走向全國,以至走到國外,跨高原、登高峰時,又有多少人會想到群眾文化這個基石呢?因此,在頒獎發言時我說,此時此刻,我以一個被文化館文學綠化過的作者身份發表一點感想,我想說,我必須說,我要向長期在文化館工作的老師們表示由衷的致敬!不要小看我們編輯的內刊,雖然它只是供內部交流,出版周期長,發行也有限,可是它卻承載著無數人的人生夢想。當下的中國,人們似乎什么也不缺,又什么都缺,我看最缺的就是理想。人一旦沒有了理想,干什么都會沒興趣。而一旦有了理想,你就會有使不完的力氣和勇氣。

      我的發言自然贏得了與會者的熱烈掌聲。我知道,我的情感和他們的情感在那一瞬間達到了最大限度的共鳴。我還知道,這掌聲不僅給我們曾經過去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也是給進入新世紀的新一代的群文人的!群文人,我們為自己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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