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越劇院去年曾進京演出男女合演的大戲《家》,近日送來《銅雀臺》在梅蘭芳大劇院演出,讓人欣喜之余還懷揣些許期待。但對它作為上越參加上海戲曲藝術中心新劇目北京展演的劇目之一,仍然有所不解。如果說是最新創作劇目,2014年新編歷史劇《雙飛翼》參加全國地方戲優秀劇目(南方片)演出時,頗得觀眾和專家的好評,作為新劇目進京展演,乃水到渠成之事。但上越沒有選擇《雙飛翼》,而是選擇了《銅雀臺》,這其中蘊含的意味,經過多次品咂后,才有所體悟!躲~雀臺》的男女合演模式,為上海越劇院重新找回了立院之本,回到女子越劇、男女合演同時發展的軌道上。
《銅雀臺》由上海越劇院一團演出,該團屬于男女合演之團隊,此劇為慶祝建院六十周年和紀念袁雪芬逝世三周年而作;厥1959年上海越劇院成立男女合演實驗劇團時,男女合演作為越劇創作演出新模式得到了周恩來總理的支持,在總理的關懷下,創作演出了現代戲《風雪擺渡》《紅松林》、古裝戲《十一郎》《箍桶記》等,受到觀眾的歡迎,使上越由單一的女子越劇生產模式轉化為女子越劇和男女合演雙腿走路的復合生產模式。如果說1949年之后,一般越劇團的生產模式,要么是女子越劇,要么是男女合演,那么,上海越劇院則與它們都不同,它因擁有兩種不同的創作模式而成為越劇界的大哥大。對上越來說,兩種創作模式是它的傳統。但到了新時期,隨著小百花越劇的興盛,女子越劇瘋狂席卷劇壇,越劇的男女合演成為雞肋,專家們甚至在反思越劇到底需不需要男女合演,男女合演發展之渺茫,令人看不到前景。在上海,觀眾對女子越劇的認同和追隨,也使上海越劇院的創作陷入徘徊。
《銅雀臺》的改編演出使上越擺脫了這種困境,由此尋獲到未來發展的新方向。在《銅雀臺》之前,上越演出過《魂斷銅雀臺》《曹植與甄洛》。這次創作,據編劇介紹,只留有原劇的五分之一,其他均為重新創作,這意味著一次新的定位。從男女合演來說,此劇是《曹植與甄洛》的延續,但從人物關系和人性展示來看,較《曹植與甄洛》更為復雜。如果說《曹植與甄洛》是男演員趙志剛和女演員單仰萍的對手戲,那么,《銅雀臺》則由三位男演員徐標新、齊春雷和許杰撐起全劇,再由女演員方亞芬在其中起到穿針引線的作用。除了此三位男演員,還有顧愛軍、宓豐等老生、丑角演員。集體推出男演員,是此劇的一大特色,由此可見上越搬演此劇的良苦用心,不僅以一出大戲推出青年男演員,而且以團體形式展現本團男演員各自不同的實力和魅力,也是上越對自我實力、自我特色的一次推介。當團長方亞芬主動要求擔任配角之時,這也是上越對于男女合演的自信。新中國成立以來,上越男演員的實力一直最強,前有史濟華,后有趙志剛,現有徐標新、齊春雷、許杰等,但徐標新他們一直以來都缺乏一個合適的大戲來展現他們的才華,如今《銅雀臺》成為他們才藝展示的最好平臺。
在徐標新等人在《銅雀臺》中呈現各自的藝術才華之時,也是上越重尋劇團特色之時。最近幾年,隨著浙江小百花越劇團打出都市越劇、時尚越劇,杭州越劇院以出新作、重營銷、搶市場為劇團闖出新路,上海越劇院如何發展成為現任院長李莉著重思考的問題。20世紀90年代,上海越劇的創作業績與浙江越劇相比有所下滑,這引起了上海戲劇界專家和觀眾的關注。為此,《上海藝術家》《上海戲劇》兩家雜志曾組織專家針對上海越劇存在的外在困惑和內在不足進行研究、探討。可見,尋獲上海越劇的生存、發展之路,是上海戲劇人特別是上越人十多年來的共識和追求。如今,《銅雀臺》的上演,成為上越重樹劇院品牌的新信號,這就是重啟劇院男女合演模式,使其成為劇院未來發展新的增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