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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淺予“寫”舞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04月01日15:18 來源:中國藝術報 馬明宸
    葉淺予與青年舞蹈家交流 葉淺予與青年舞蹈家交流

      葉淺予是20世紀的中國畫大家,他以自己獨特的少數民族舞蹈題材人物畫獨樹一幟、閃耀畫壇,尤其是他在新中國成立后創作的大寫意人物畫,更成為現當代中國畫壇上的奇葩,他筆下輕歌曼舞的少數民族人物形象為20世紀的中國畫廊增添了幾分人性、幾多光彩。葉淺予畫舞其實是有一個藝術探索過程的,也與當時的社會文化環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其中一些偶然的社會契機促成了他的探索轉向與藝術奇境,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考察一下他的舞蹈人物畫藝術,也能有很多新的發現。

      在上世紀40年代抗戰時期,因為中國北部、東部地區的相繼淪陷,全國的政治文化重心逐漸遷向中國大后方腹地西南地區,這使一大批藝術家也有機會深入到祖國西南的少數民族地區。因為這里比較容易接觸到云貴川地區的少數民族生活,于是龐薰琹、關山月、葉淺予等藝術家相繼到此寫生采風,這個時期中國畫領域里出現了一個描繪少數民族題材的風潮。葉淺予在此前的創作以漫畫為主,抗戰后他組織成立了漫畫宣傳隊,在武漢參加了郭沫若任廳長的政治部第三廳從事抗日宣傳工作。1942年葉淺予深入到貴州黔西苗族地區寫生,開始嘗試用中國畫的筆墨在貴州皮紙上進行創作,畫了第一批苗族人物。這次寫生和嘗試讓葉淺予領略了苗鄉風采,也忽然感覺到漫畫表現手法的局限,從此之后他的創作重心便開始逐漸發生轉移,涉足傳統中國畫領域。

      1943年葉淺予又應當時的駐華美軍司令史迪威將軍之邀,以戰地記者的名義前往印度蘭伽中美訓練營考察。這使葉淺予得以在印度進行為期4個月的采風游歷,期間他飽游佛國伽藍寶剎,感悟異域風土人情,拜謁詩翁泰戈爾墓。尤其是印度民族的舞蹈風尚,不拘場合隨時隨地應節而舞,音調婉轉的歌聲、節拍鏗鏘的舞蹈、沉穩舒展的身姿隨處可見,這讓畫家心醉神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由此畫下大量的印度舞蹈和異域風光速寫。此外,這次的游歷還有一個契機,那就是葉淺予看到了阿旃陀石窟寺院壁畫,其中的詩意氛圍、樂感旋律、古樸的設色和典雅的造型,給了他更加直接的啟發,使他用中國繪畫表現舞蹈人物的藝術構想更加成熟和自信。同時這次游歷積累的一大批印度舞蹈速寫,也成為葉淺予從上世紀50年代一直到新時期藝術創作取材的寶庫。

      回國之后,葉淺予在重慶嘉陵江邊的北碚溫泉居所內,用借到的一扇門板鋪上軍毯當做畫板,缺少中國畫顏料,他就用從印度帶來的水彩畫顏料,在貴州皮紙上把印度之旅的所見所想全畫了出來。1944年5月,葉淺予的“印度畫展”在重慶中印協會展出,往觀者絡繹不絕。徐悲鴻親往參觀并訂購兩件作品,且撰文褒揚,認為“中國此時倘有十個葉淺予,便是文藝復興大時代之來臨” 。1945年葉淺予客居張大千家中兩月,期間兩人切磋交流繪事,葉淺予在張大千處得睹其所摹的晉唐時期中國傳統佛教敦煌壁畫,更加領略了傳統的魅力,對其舞蹈人物畫探索大有裨益。此外張大千涉足印度舞蹈人物畫,也借鑒了葉淺予的印度舞蹈速寫進行創作。上世紀50年代,張大千赴印度游歷辦展,更加專注于舞蹈人物畫的創作,這與葉淺予的創作道路有某種程度的暗合。

      此外葉淺予畫舞還有一個更為具體的契機,那就是他與第二任夫人戴愛蓮的結合。戴愛蓮是著名的舞蹈藝術家,她1930年赴英國倫敦學習舞蹈,抗日戰爭爆發后于1939年毅然回國,并在1940年到1950年間與葉淺予生活在一起。除了少數民族舞蹈人物題材之外,葉淺予還畫了許多戴愛蓮演出的舞臺形象,如《空襲》 《思鄉曲》《深林女神》等等。上世紀40年代,葉淺予多次赴貴州、西康等地采風寫生也都有戴愛蓮相隨。戴愛蓮對于中國少數民族地區舞蹈的學習和研究,為葉淺予的藝術創作帶來了靈感,也提供了多方面的助成,葉淺予大寫意舞蹈人物畫藝術成就的取得,戴愛蓮功不可沒。直到二人離異多年之后,葉淺予晚年的許多人物畫創作之中,人物面貌還有戴愛蓮的影子,可見戴愛蓮對于葉淺予的藝術影響之深。

      新中國成立之后,葉淺予進入了他舞蹈人物題材創作的高峰時期,尤其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又一反此前的工筆重彩畫風,以大寫意筆墨來重新開拓這一題材,產生了真正在藝術上代表他成就的少數民族題材大寫意人物畫。1950年,葉淺予隨中央訪問團到新疆采風, 1954年帶領中央美術學院畢業生赴敦煌和甘南夏河藏族聚居區寫生, 1960年春至內蒙古,秋到廣西。隨著游歷的拓寬,葉淺予采集了大量創作素材,他也把自己的畫筆轉向了更加寬廣的少數民族生活,陸續創作出了《夏河裝》 《涼山舞步》 《快樂的啰嗦》等經典作品。也正是這一類型的創作,成就了葉淺予在新中國美術史上的地位。他的舞蹈人物畫不是表現時代政治所需要的主題思想,而是少數民族日常生活中的淳樸情感,尤其是熱情好客、熱愛生活、純真爽朗、單純質樸的民族性格,他通過這種群體生活來呈現審美、啟悟人性。在那個審美相對貧乏的年代,他的舞蹈人物畫也像民國時期冰心的散文一樣,以審美為形式為旨歸、為全部的所有,這在當時的畫壇的確是獨樹一幟的。

      但是葉淺予的這種探索在新中國成立后由于歷史原因頗受冷遇,也逃不脫被打壓的命運,他甚至一度入獄,他的唯美人物畫藝術終究不能見容于那個以政治為時代主題的年代。只有等到了“文革”之后,社會才敢于接受葉淺予的人物畫藝術,在傳統回歸的背景下,人們才真正發現他的人物畫對于傳統的革新和繼承的可貴之處,認識到其價值。新時期的人物畫在走出了主題性籠罩之后,整個藝術界開始擺脫主題的束縛,向追求形式美轉型。在上世紀80年代的社會轉型期,少數民族題材又一度成為人物畫創作的主流,黃胄、葉淺予的少數民族人物畫再度風行一時,葉淺予也創作出了一批新作,如《誰持彩練當空舞》 《獻哈達》等。這個時期包括油畫、版畫以及其他的畫種,都形成了一股表現少數民族生活的熱潮,少數民族題材成為突破和取代政治標語與“紅光亮”形象的主流藝術,構成時代審美與感性對政治意識形態和理性束縛解放的主力。

      其實對于少數民族題材、形式美的探求這些問題,葉淺予早在上世紀60年代就已經開始進行藝術實踐了,并且他探索的寫意人物畫表現基本方法,在新時期成為大寫意人物畫的基本規范。所以說葉淺予是那個時代為數不多的傳統繼承者和開拓者,尤其是他對于傳統、西方和時代的取法原則和基本精神,成為新時期大寫意人物畫探索的方向,也為我們今天傳統藝術的創新發展帶來諸多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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