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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話作家畢飛宇:信息爆炸讓寫作越來越力不從心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5年01月23日10:20 來源:深圳特區報
    畢飛宇近照畢飛宇近照

      作為幾乎唯一從來不使用手機的作家,畢飛宇似乎一直和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保持著距離。今年年初他出版了新書《牙齒是檢驗真理的第二標準》,51歲的他用一本書梳理了自己前半生的文學創作,意在給自己做一個階段總結,在過程中他卻發現自己面對一個全新的問題,作為一位傳統作家,面對如今“信息爆炸”的社會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寫作“會變得越來越力不從心。”這個問題“不僅僅是我的難題,也是全世界作家共同面對的一個大難題。”這個難題“至今我也沒有解決,恐怕此生也不能解決”。

      記者:您說這次出新書是自己幾十年創作的總結,在總結中發現了什么新問題?

      畢飛宇:這幾年一直縈繞在我腦海的一個問題,至今也沒有解決,恐怕此生也不能解決,那就是我和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很難構成真正的關系。這不僅僅是我的難題,也是全世界作家共同面對的一個大難題。狄更斯在《雙城記》的開頭說過這樣一句話: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我充分體會了他當時寫這句話時候的心境。那時候社會發展的速度和信息量產生的數量讓一個人已經感覺到難以招架了。今天到了一個IT的時代,不僅物理世界的速度在狂飆,精神世界發展的速度也在狂飆,信息量以幾何的形態在發展。

      記者:這種信息爆炸對您目前的寫作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畢飛宇:會變得越來越力不從心。你想象一下,一個人面對一個安靜的水杯的時候,他是可以沉思、可以好好觀察的。可當你眼前呈現一個爆炸狀態的時候,讓人情何以堪呢?而小說家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他需要描述和表達這個世界。而當一個小說家面對這個世界,他的兩個瞳孔都無法聚焦的時候,他的表達一定會有障礙。我已經深切地體會到這個障礙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去應付這個障礙。

      記者:比方說在文學創作中會遇到哪些具體的障礙?

      畢飛宇:比方說,我大學畢業的時候,自認為是個詞匯量很大的人,可是進入手機時代以后,每年都創造出那么多的新詞匯,讓我很抓狂。你看,抓狂這個詞就是新創造出來的。我從未想象過漢語會豐富到如今的程度,作為一個學中文出身的人真的始料不及。

      記者:對于這些新詞匯您怎么看?有人認為這些網絡語言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

      畢飛宇:我昨天還讓張莉老師給我普及了一下什么是“腐女”。漢語在我看來是相對靜態的東西,哪怕是現代漢語也很靜態的。我五歲開始上學,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詞解,看到不懂的詞就把它背一背。沒想到現在我五十歲了,整天還是面對著一些看不懂的詞。所以有的時候年輕人給我寫信,我會請教他們語言問題。以前我們讀書的時候喜歡“望文生義”,現在這樣一個網絡時代,“望文生義”我都不敢了。

      記者:您會抗拒這樣的新詞匯,還是會學著去在小說中使用?

      畢飛宇:是個問題。我只能說不要小看這些詞,它們可能對于你們來說就是發發短信用一下而已,可是我的職業完全就是靠使用語言而生活的,對作家來講,特別麻煩。現代漢語的內部一下子進入了那么多的闖入者,讓我這個靠語言為生的人特別感到陌生。從我這一代往后的作家,都要面對這個問題。我一點都不是聳人聽聞。馬原說,小說死了,我太不同意,但我相信,小說會越來越困難。

      記者:您平時獲取信息都是通過什么媒介?

      畢飛宇:網絡,幾乎全部來自網絡。現在報紙都看得越來越少了。所以我的書房里永遠有兩臺電腦,一臺是我寫作用的電腦,另外一臺24小時開在那兒, 閑下來的時候會去看一下。

      記者:您有沒有想過現在的90后一代還需不需要小說,或者說需不需要您說的這種小說?

      畢飛宇:我不知道。我也不敢保證所謂的80后、90后,在他們成年之后就一定不會看我這一代人的作品。不是說生活形態不同就不能夠理解彼此,我們和唐朝離得多遠,可我們依然在從唐詩中欣賞美,完全可以體會到那種驚心動魄,或是深水靜流。我不關心他們看不看,只要我這代人中還有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會繼續寫下去。其實無論世界怎么變化,藝術家總可以對付。 (陳夢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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