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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天津人藝話劇《紅旗譜》:經典總是能夠切中要害

    http://www.donkey-robot.com 2014年04月01日09:44 來源:中國文化報 趙 忱
         《紅旗譜》劇照 《紅旗譜》劇照

      天津衛亮出了一面大旗

      如果你還沒去過天津文化中心,沒見過天津大劇院,那你趕緊麻利地去天津吧。尤其北京的觀眾,還有河北周邊各地的話劇觀眾,大家身處大京津冀地區,不能總是共享霧霾,逢上有《紅旗譜》這樣的好戲上演,一定要盡快地跑過去。看戲雖然不能幫我們洗肺,但看戲是可以幫我們洗心的。《紅旗譜》就是這樣的好戲。

      那日我從上海飛來,帶著晚點的怒和渾身的燥,但很快我就“熄火”了。天津大劇院門前的水面簡直可以用浩瀚來形容。這塊巨大的水面在春日的傍晚被和煦的風緩緩地吹著,平和得像一個人擁有了寬廣的胸懷,當然,更像是天津擁有寬廣的胸懷。天津絕不是一個沒有問題的城市,但,天津文化中心四周由若干建筑、偌大水面構成的盛景,幾乎讓初來乍到的人忘記這座城市也有疼痛。

      孫犁與梁斌是河北的驕傲,是天津的驕傲,也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個性鮮明的大作家。孫犁的百年誕辰,由中國作協等單位發起,已經隆重地負責任地舉辦過了,紀念活動中的很多話題值得深思。然后是梁斌。今年是作家梁斌的百年誕辰,天津人民藝術劇院接過了上級交給的任務:將梁斌小說《紅旗譜》改編成大型同名話劇。

      小說《紅旗譜》是梁斌的代表作,至少有兩代人對此作品耳熟能詳,可謂紅色經典,曾被改編為話劇、電影、電視劇。文藝理論家周揚曾這樣說過:“梁斌《紅旗譜》的語言非常簡練生動,可以和前一個時代的小說《紅樓夢》相比,一樣有特點。”由此可見,《紅旗譜》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

      小說《紅旗譜》以“朱老鞏護鐘”“反割頭稅”和“保定二師學潮”為中心事件,以清末至九一八事變前后30多年的歷史為背景,生動地再現了農民革命從自發斗爭到自覺斗爭的歷史進程。毛澤東說過,中國革命的根本問題是土地問題。《紅旗譜》著重講的就是這個問題。那么,話劇《紅旗譜》將從何入手、如何作為呢?

      天津人藝就是要做“紅旗”衛士

      起初,天津人藝以為他們只是接過了一個政治任務,但是在進入《紅旗譜》的過程中,他們重新認識了《紅旗譜》,發現了經典的意義。他們意識到,把小說《紅旗譜》轉化為話劇《紅旗譜》需要的不只是時間、體力和財力,創作話劇《紅旗譜》是一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需要深刻的感情和較高的智慧。他們重讀原著,逐字逐句仔細閱讀,讀著讀著就陷了進去,就愛了起來,就欲罷不能了。他們發現,小說《紅旗譜》不但不過時,還能切中時弊。

      他們首先要解除往常人們對紅色經典的誤會。紅色經典不是幼稚的政治作品,它是站在國家立場上對當時的時代做出的準確判斷與分析,是充滿智慧的個性化描述。梁斌在小說《紅旗譜》中抓牢農民和土地的關系,用鮮活的人物形象揭示了農民為了活下去頑強與命運抗爭,與貪官污吏、與土豪劣紳的斗爭歷程,話劇《紅旗譜》不能離開這條主線,必須保留小說中的主要人物和事件,以“反割頭稅”為主線,精煉地講述朱老鞏、朱老忠、大貴和嚴志和、嚴運濤兩家貧苦農民三代人與馮蘭池一家為代表的土豪劣紳兩代人,圍繞土地問題進行的“霸占與反霸占”“剝削與反剝削”的你死我活的尖銳斗爭,最后在共產黨人賈湘農的帶領下,取得反“割頭稅”斗爭初步勝利的故事。

      故事之所以是“故事”,是因為距今已經80多年。重拾故事,以舊喻新,是話劇《紅旗譜》的使命。如何找到精確的舞臺藝術語言,藝術地再現小說當中中國北方農村的社會形態和農民的生存狀態,塑造一批栩栩如生的農民形象?天津人藝院長鐘海和他的團隊陷入了沉思。

      幸運的是,他們沒走彎路。

      他們在回望歷史的時候看見了眼下國人正在憧憬的“中國夢”。這樣的發現令他們欣喜不已。

      名叫“人藝”的藝術院團好像總是藝高一籌:北京人藝大名鼎鼎;上海人藝易名為上海話劇藝術中心,至今讓人不舍;天津人藝相對低調,其實一直大有作為。近年看天津人藝的戲,覺得他們像天津衛的文藝衛士。那種由于天津離北京太近沒能近水樓臺先得月反而被忽略的遺憾,在天津人藝的藝術作為里得到了某種程度的彌補。這一次,天津人藝當然也沒有手軟。

      為了制作、排演好《紅旗譜》,天津人民藝術劇院成立了以10余位國家一級演員為骨干的40多人演出班底,從北京借調了享有“中國第一農民”之稱的著名演員——電視劇版《紅旗譜》朱老忠的扮演者吳京安傾力加盟。劇作家衛中攜天津人民藝術劇院青年編劇王曉龍聯合改編《紅旗譜》,天津北方演藝集團副總經理、天津人民藝術劇院院長、國家一級編導鐘海親任導演。鐘海清醒地認識到:對經典的改編要契合當代人的欣賞習慣和審美需求,要找到恰當的語言和恰當的方式讓歷史與當代在舞臺上對話。

      空政話劇團國家一級演員吳京安因10年前出演電視劇《紅旗譜》而收獲“中國第一農民”的封號,10年后再次拿起朱老忠的大刀、扛起朱老忠的大旗,他很興奮,簡直要拼命,聰明的演員不僅會掏心掏肺,還會深思熟慮。他說:國在變,人在變,經濟在變,精神在變,甚至,信仰也在搖晃。但是,農民問題始終是中國發展的根本問題,《紅旗譜》對農民的觀照、對農村的觀照、對土地的觀照,準確而深刻,是中國永遠的核心問題。

      3月21日,話劇《紅旗譜》在天津大劇院首演,雖然才剛剛出爐,卻已把“紅旗”譜在了當代中國戲劇舞臺——天津大劇院率先見證了它的色彩與激情。

      “朱老忠”這次真的拼了

      初春的天津暖得如同盛夏,《紅旗譜》的觀眾感覺到的是更加熾熱的溫度。

      舞臺中心位置,大銅鐘沉默不語,40余位鎖井鎮農民齊聲高呼:平地一聲雷,震動了鎖井鎮一帶四十八村……革命信念堅定不移,英雄氣概蕩氣回腸,鮮活生命栩栩如生,質樸語言感天動地……躺在圖書館里的經典小說《紅旗譜》,經過天津人藝的智慧打磨,以上佳的舞臺樣式震撼了津門觀眾。

      觀眾有幸看到了這樣的《紅旗譜》:矛盾突出,朱老忠隨時要揮舞大刀,但大刀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愛憎分明,朱老忠帶著浸透父親鮮血的衣衫找到了組織,共產黨人教會他如何戰斗;感情細膩,一無所有的中國農民在80年前如何憧憬建立在土地上的“中國夢”……仿佛是遠離現實的故事,卻令現場觀眾產生強烈的共鳴。朱老忠在小院里對老婆說:總有一天,俺要把夢種在這莊稼地里。他希望在滹沱河畔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土地,子子孫孫都能在這里快樂生活。語言接地氣,夢想觸情懷。話劇《紅旗譜》不斷地從原著中尋找有價值、有智慧的素材,將其發展為一個個精彩的小故事,令戲劇結構流暢,情感節奏妥帖,令人信服地描繪出80年前中國北方農村的生活畫卷。如今散淡地生活在天津衛的城里人在看戲的兩個多小時里把農民與土地的關系理解為自己與房子的關系,禁不住觸景生情,話劇《紅旗譜》迅速贏得人心。

      《紅旗譜》上演的日子,是天津大劇院沸騰著“現實”主義手法的日子。尤其表演,有時候現實出詼諧的意趣,農民的小心眼在舞臺上一露臉兒,變成可氣可愛的笑點;農民的小怯懦一放大,在舞臺上悲壯成可憐可恨的哀傷。滿臺鮮紅,舞臺后方立著高達3米多的千里堤,近臺則辟出一道長長的縫隙象征滹沱河,不同性格、不同命運的農民在堤河上相愛、耕種、斗爭。劇終,朱老忠高舉紅旗,慶祝反對“割頭稅”的勝利,猛烈、單純、動人。

      嗩吶與板胡是話劇《紅旗譜》的主要樂器,有時哀怨,有時倔強,像在述說中國農民的艱難與堅韌。

      很顯然,天津人藝賦予《紅旗譜》一流的觀眾緣。沒有觀眾因為它是紅色經典而抗拒、逆反,相反,覺得親切得很、過癮得很。“中國第一農民”吳京安一邊在舞臺上沉醉,一邊迷醉了舞臺下的觀眾,他眼里的淚花與心中的力量讓觀眾對鎖井鎮的故事深信不疑。天津人藝的演員們,無論站在哪個角落,都渾身是戲,綻放著“人民藝術家”和“人民藝術劇院”的魅力。

      話劇《紅旗譜》是一出好戲,也許,它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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