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華文女作家為什么這么紅

嚴歌苓

　　近些年來，一些海外華文女作家的名字挾其新作日漸為國人所知：嚴歌苓、張翎、虹影、尤今、吳玲瑤、夢莉……

　　根據嚴歌苓長篇小說原著改編的電影《金陵十三釵》、根據張羚小說《余震》改編的電影《唐山大地震》等更是在海內外贏得眾多觀眾……

　　不久前，第十七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在福州舉行，會上特別設立“女性文學論壇”，對海外華文女作家的走紅現象進行了研討……

　　看由自己作品改編的影視劇會哭

　　麥小麥：您的作品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出國前以童年和軍旅為主要題材的、出國后的移民文學，以及近年關注國內的一些作品。您覺得您的每一個階段是突變的還是自然過渡的？

　　嚴歌苓：我覺得這跟我所在的地域有關系。我最開始在國內，寫作剛起步時寫的都是軍旅題材，跟我的軍旅生涯有關；出國后，作為留學生了解到很多移民的生活，很關注移民，又搜集了大量關于中國先輩移民的故事，寫了一些移民小說。2004年我先生到非洲去做外交官工作，我跟著他去了非洲，這個時間移民的體驗就少了，關于移民的寫作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非洲是一個可以給我大量時間和大量思考空間的地方，這個地方也提醒我人類很多進行過或者正在進行中的苦難，這樣我就自然而然想起了很多以前一直想寫但是又沒有時間和空間來思考的小說，尤其是一些思考比較深刻的。這個時候就誕生了另外一些題材的小說。

　　麥小麥：您看過哪些由您的作品拍成的影視劇？《一個女人的史詩》看了嗎？

　　嚴歌苓：看的不多。幾集吧。當時我在國內待了幾天，放了哪些我就看了哪些，沒有放的也就沒看。因為一回到國外我就很忙，要讀書，有好多自己的安排，還要帶孩子、給老公做飯。

　　麥小麥：您會是以怎樣的感覺來看您的作品改編的電影和電視劇？

　　嚴歌苓：那些影視很多東西都是導演后來加工的，看起來感覺好像是別人的作品，會有一大段的距離，看到感動處我也會哭，雖然情節都是我設計的。

　　麥小麥：哪個作品讓您哭了？

　　嚴歌苓：《小姨多鶴》，剛開始那兩集。

　　每天可以有六小時用來寫作

　　麥小麥：您和莫言是魯迅文學院的同班同學，您對他和他的作品怎么看？

　　嚴歌苓：他的作品寫得很好，我從一開始讀他的作品就很喜歡，就很崇拜他。現在說他的作品《透明的胡蘿卜》要被寫進高中課本，我一聽就很奇怪，啊，原來以前沒有被選進高中課本嗎？我喜歡他的很多作品。早期作品我在國內讀得多些，比如《透明的胡蘿卜》、《紅高粱》等等，后來我出國了，就讀得就沒那么多了，有一次我讀了他的《蛙》，也是很好的作品。

　　麥小麥：您對當代文壇有什么看法？

　　嚴歌苓：我沒有什么看法。因為我不是一個搞評論的人，我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一直在寫小說、寫電視劇本、寫電影劇本，總是一直在忙，非常忙。得到書就看，很快就能看完，一般給我時間我就很喜歡看書的，但很少抽離出來問自己有什么看法。沒有什么看法，不管是文壇還是什么壇，總覺得不知道在吵吵著些什么。

　　麥小麥：在國外安靜慣了，在這邊覺得有點吵。

　　嚴歌苓：對，太鬧了。我這次回家，去南京上墳，才待了一夜馬上被揪到長春做宣傳，又很快到鄭州去，又到上海去，覺得自己都快神經病了。

　　“女人打扮漂亮等先生回來”的風波

　　麥小麥：我記得幾年前看到您的一個說法，說先生要下班了，在家的女人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先生回來，這樣夫妻感情才更好。這說法在當時遭到了洪晃的批評，現在您仍然會如此說嗎？

　　嚴歌苓：那段話是有個上下文的，光摘出來不看上下文是不對的。我當時說的是我在家寫作，上午先生走的時候我穿著一件浴袍在寫作，他離開十多個小時后回來，我依舊穿著那件浴袍在寫作，他開玩笑說：“我還以為我從來沒有離開家呢。”我的那句話是放在這樣一個情境里說的，是覺得比較同情我的先生，有種對他很不人道的感覺。我想表達的意思是一個女人不能毫無節制，也要為婚姻中的對方著想。

　　麥小麥：那當時那些批評甚至諷刺會不會影響你，讓你很不舒服？

　　嚴歌苓：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覺得什么，我這個人心比較寬的，絕對不會覺得人言可畏。我看著我爸從“文革”過來的，他這樣的人都過來了，還有什么是我過不來的呢。

　　麥小麥：不寫作不看書的時候在家做什么？

　　嚴歌苓：做家務，做飯，我在國外每頓飯都是自己做，做給先生和女兒吃，我手藝不錯的，很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我也喜歡擺東西，插花呀，把環境弄得很漂亮。這也是注意力轉移的方法，可以讓精神放松，是最好的休息。

　　(本文錄音整理：王文君)